事情很简单,在接到姜新禹的情报后,老邱立刻着手做了相应的准备。
其实共党不同于国党,基本没有重新接纳叛徒的先例,叛变一次的特工,即使有心回头,也不会再被信任。
乔建成之所以能上当,一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二是当时情势所迫,他也不敢不接受。
地下党故意针对李锴的线人,放出桥东路有可疑分子的消息,李锴立功心切,亲自带队前往,偏赶上遇到了乔建成。
因为看不惯田力钢,连带着对情报组的人也没有好感,没抓到可疑分子,李锴索性抓了乔建成。
即使他不动手抓人,姜新禹也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带人对乔建成实施抓捕。
如果按照预想的那样,李锴抓了乔建成,正在侦缉队轮值的田力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两个人起冲突是大概率事件。
到时候姜新禹就以接到密报为由,合理的出现在侦缉队,名义上是调解矛盾,实际上是继续引导事情接下来的进展。
李锴开了枪,这不在姜新禹的计划之内,算是一个小意外,有了这个意外,他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来侦缉队。
给乔建成的密写信,是老邱的主意,他是想借服部彦雄的手,除掉这个叛徒!
姜新禹建议服部彦雄立即对寿材铺采取行动,是为了进一步博取信任。
因为这样的表现,更加符合一名铁杆汉奸应该有的行为!
当天下午,两个地下党行动人员,赶着一辆骡车,前去寿材铺买棺材。
侯德发和顺喜事先化妆改扮,然后躲进棺材里,被骡车拉到一户人家。
特高课的人对骡车也进行了跟踪,但是他们看不出任何疑点,因为那户人家确实有亲人去世,屋里屋外哭声一片。
把棺材抬进去后,趁着丧事的混乱,在自己同志的掩护下,侯德发和顺喜找机会溜走。
穷苦老百姓家,能有一口薄棺材装殓,就算是体面的葬礼,很多都是用草席一卷,随便找地方埋了。
所以,忽然有人送来上好的棺材,说是某某善人施舍,自然是感谢还来不及,哪会去刨根问底。
能够如此顺利脱险,当然不是说特高课徒有虚名。
事先做到知己知彼,对监视的情况一清二楚,应对起来自然轻松的多。
对服部彦雄来说,虽然没抓到人,起码端掉了一处共党地下交通站,对于姜新禹的忠诚,更加深信不疑!
几天后,在特务的监视下,乔建成找遍了白河岸边,也没看到头戴斗笠要钓海龙王的人。
这只能判断为,寿材铺交通站被查抄,共党有了提防,临时取消了这次接头。
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而且还不能证明自己究竟心向哪边,这种人的命运已经注定。
在服部彦雄的授意下,一颗子弹让乔建成见了阎王。
…………
两天后,晚上八点钟。
姜新禹打开收音机,调到固定波段。
“老邱呼叫刀鞘,老邱呼叫刀鞘,请做好记录,4653、4661、6542、3074、5519、6545、3645、6201、0329、2851、601,完毕。两个小时之后,重复本次呼叫!”
对照着密码本,很快译出了电文内容:经请示上级,考虑诸多因素,决定放弃常红绫,她本人是否有残害我党同志行为,还需进一步调查!另,绸缎行已做安排,勿念。老邱。
姜新禹拿过打火机,点燃了一纸译文,扔在烟灰缸里。
他心里很清楚,寿材铺事件后,老邱若是还不肯见常红绫,基本证明了对她的怀疑,双方的信任已经消失殆尽。
如果不是常红绫关系到姜新禹的安全,组织上早就对她展开调查,甚至可能会进行秘密拘禁审讯。
绸缎行既然收到了警示,一定会继续保持蛰伏状态,不让敌人找到丝毫破绽。
想着这些纷乱的事情,姜新禹慢慢进入梦乡……
“砰!砰!砰!”
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枪声,姜新禹一下子坐了起来,凝神听了一会儿,好像是福聚成百货公司方向。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红桥警察局的号码:“喂,今晚谁值班?”
“报告姜大队长,我值班。”电话里是雷朋一本正经的声音。
姜新禹笑道:“还真是巧……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我也在等电话,附近巡街的弟兄应该赶过去了。”
“哦,那行,到时候给我来个电话。”
“新禹,你说会是啥事?”
“按照以往的经验,没准又是军统的人在捣乱!”
“唉……”雷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怎么了,长吁短叹的。”
“没事……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