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姜新禹已经知道了常红绫的身世,秦力的这番说词还真是颇具可信度。
现在看起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秦力确实不知道常红绫是中国人,他也是被蒙蔽了。二是他对姜新禹的信任有所保留,没有实话实说。
对姜新禹来说,他需要弄明白一件事,常红绫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在沈阳期间中途变节,成为军统潜伏在地下党和日伪中的双面间谍!
这种复杂的情况,或许连老邱也无法提供准确的信息,只能向组织上求证。
“姜先生,鉴于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总部已经同意了我的申请,从现在起,你就算是正式加入我们的潜伏小组!”秦力目光灼灼的望着姜新禹说道。
姜新禹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需要和葛先生确认一下。”
“明晚八点钟和十点钟,你打开广播,总部会通过短波呼叫你,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话说回来,我也没必要骗你。”
“我不会破译密码。”
“啊?曾澈没有教过你?”
“还没来得及,曾站长就被捕了。”
“这可难办了”
“没什么难办,我找机会和葛先生接头,事情就全清楚了。”
“你不能去和葛权接头。”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被侦缉队的人盯上了,你去找他无疑是飞蛾扑火。”
“这个情况,葛先生知道吗?”
“葛权是特务处时期的老牌特工,要是连这都察觉不到,他也不用在军统混了。放心吧,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一两天之内他就会安全撤离。”秦力的表情很轻松,就像是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姜新禹目视着他,说道:“你好像并不关心葛先生的生死?”
秦力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受戴老板直接秘派的独立潜伏小组,其他条线上的人,就像你说的一样,没有特殊原因,实际上确实和我们关系不大。”
姜新禹做出不满的神色,说道:“所以,为了山口绫子手雷的事不外泄,你们就对我下手!”
秦力笑道:“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耿耿于怀?当时确实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必须要保证绫子的绝对安全。”
姜新禹悻悻的说道:“要不是我唬住了金宝,还不是一样糊里糊涂替党国捐了躯,死在敌人手里倒是无话可说,偏偏是被自己人弄死!”
秦力拍了拍姜新禹的肩膀以示安慰,说道:“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注意你,你藏身在警察局,绫子有人身份做掩护,如果能相互配合拧成一股绳,有利于获取更多的情报!”
姜新禹思索了半晌,说道:“秦先生,既然加入你这个小组,与此相关的一些情况,我也应该了解一下吧。”
秦力拿起暖水瓶又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你问吧,只要不涉及机密,我都可以告诉你。”
“是你杀的原田夫妇?”
“对。”
“原田是特务?”
“不是,原田夫妻知道了我们的一些秘密,我必须除掉他。怎么,你同情他们?”
“没有。”
常红绫在第二天去原田诊所进行了确诊,她忘记医生都会写一份病例,当服部彦雄说要搜查诊所的时候,她才想起了这个致命疏忽,没办法只好向姜新禹求助。趁着服部彦雄被引开,她迅速进了诊疗室抽出自己的病例,几分钟后在厕所里撕碎用水冲走。
这些细节,姜新禹无需向秦力求证,即使是猜也能猜出一个大概,他继续问道:“山口绫子带着手雷进宪兵队,是要对谁下手?”
“王天林。”
“可是即使当时除掉了王天林,绫子也暴露了身份,这样值得吗?”
秦力叹了口气说道:“戴老板要求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此人,我只能服从命令,至于说值不值得做我们这一行,本来就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没什么道理可讲。”
看着这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姜新禹想起了常红绫酒醉后的哭泣,她说信任的人都在利用自己,难道指的就是秦力?
姜新禹说道:“王天林在街上被炸死”
“是我和金宝做的,用的就是绫子那颗手雷。”秦力爽快的承认,这些事算不得机密,没必要对姜新禹隐瞒。
“然后,在那之后,你们给曾站长立了墓碑。”
秦力打量着姜新禹,说道:“你怎么知道墓碑是我们立的?”
“我去过曾站长的墓地,坟前有两个杯子和山口绫子在亚洲饭店房间里的一模一样,我当时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起来,其实就是她提供给你的杯子。”
秦力点了点头,说道:“曾澈的眼力不错,你很适合做特工。杯子是临时忘了买,随手在她房间拿了两只,想不到竟然成了破绽幸亏你是自己人。”
姜新禹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