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烟气会让人察觉,所以阿华准备等到九点钟以后,街上行人少了再销毁剩下的文件,他歪靠在床头心想着打一个盹,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直到耳中隐约听到纷乱嘈杂的声音,这才猛然睁开眼睛,再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阿华惊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点燃两张文件,剩余的文件都一股脑扔了上去,感觉着的太慢,拿来煤油灯把里面的煤油都倒在火上,这一下火势迅猛的燃烧起来,屋子里顷刻间黑烟升腾火苗乱串,呛的人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黑烟从门缝里冒出来,这可不是一星半点,正在砸门的日本兵退了两步,大叫道:“屋子里着火了!日语”
中村加晃一挥手,喝道:“撞开门!”
两个膀大腰圆的日本兵,嚎叫着向木板门用力撞了过去,“咔嚓!”一声,房门被撞的四分五裂,中村加晃拎着手枪当先冲了进去。
阿华打开后窗正要往上爬,中村加晃一枪射在玻璃上,“砰!”玻璃碎了一地,几个日本兵如狼似虎冲上去,把阿华拽了下来,其实他就是能从后窗跳出去也没用,外面同样埋伏着日本兵。
铁盆里的文件在煤油助燃下基本化为灰烬,中村加晃拎着手枪在四处巡视一番,书店只有两间屋子,前面是书店,后面算是仓房,中间用木板隔开,各放着一张木板床,这说明最少有两个人常住在书店。
与此同时,海神寺路,抓捕行动同时展开。
曾澈的住处内,十几个日本宪兵在屋子里到处搜查有用的线索。王天林也跟着来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沮丧,自己在服部彦雄面前夸下了海口,没想到竟然扑了一个空。
服部彦雄背着手在各间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来到厨房,桌子上放着一个棒子面馒头,一碟咸萝卜,一碗已经凉透的紫菜汤。
服部彦雄凝神沉思了半晌,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冷笑,他大声叫道:“宫本少尉,进来一下!”
一名军官闻声快步走进来,双脚一并:“少佐,您有什么吩咐?”
“你立刻带人封锁海神寺各个路口,凡是中国人,一律许进不许出!另外,通知警察局和侦缉派人过来,我们需要大批的人手搜查反抗分子!”
“是!”宫本转身退了出去。
服部彦雄:“王先生,你进来一下。”
王天林迈步走进厨房,只见服部彦雄刚把手从炉膛里拿出来。
“王先生,你也是情报方面的专家,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呃,毫无疑问,曾澈事先听到了风声,提前一步逃离了堰津。”
服部彦雄摇了摇头,说道:“听到风声有可能,逃离堰津就不一定了,而且我觉得曾澈很可能就在附近!”
“少佐这么说依据是什么?”
“我刚才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没带走,说明在时间上他可能觉得来不及,最多只带走了部分重要的物品。炉膛里还有一点余温,说明起码在昨晚还在使用。”
说着话,他把桌上的馒头拿起来捏了一下,笑道:“很软,绝不会超过十二小时!”
王天林也把手在炉膛内试了一下,确实不像是那种很久没生火的感觉。
服部彦雄:“你是昨天中午才到的堰津,如果曾澈白天就得到消息,他一定会立刻走,没必要在家里生火吃饭,所以我断定他是晚上才得到的消息。”
“即便如此,怎么能断定他没走远?”
“晚上本来盘查的很严,特别是天皇特使遇刺之后,九点钟以后想要出城,无论是谁,没有特别通行证,根本不可能出得去,只能等到早上六点半钟才开城门。”
王天林在军统混迹多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服部彦雄的意思。曾澈做为堰津站站长,一定会随身携带重要物品,他不可能冒着风险走的太远,当然是在附近先住下来,等天亮再走是最稳妥的办法。
服部彦雄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王先生,我们都没见过曾澈,抓他还是要靠你才行!”
“我一定竭尽全力!”
从曾澈家里出来,服部彦雄和王天林上了轿车,来到海神寺路旅馆最集中的路段。此刻警察局和侦缉队的人已经赶到,乌泱泱加在一起足有上百人之多。
红桥警察局那位王局长来到服部彦雄近前,敬了一个歪七劣八的军礼,说道:“服部少佐,红桥警察局基本全员到位,听候您的差遣!”
服部彦雄看了他一眼,说道:“警察最熟悉附近的情况,让他们到各家旅馆门前警戒,所有的住客都待在屋子里,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准擅自离开!”
“是,我这就去分派!”
周仁杰睡眼惺忪的从一辆车里下来,小跑着来到服部彦雄跟前:“服部少佐,我来了。”
“周队长,带上你的人,配合宪兵队巡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