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朋看了看四下无人,说道:“新禹,不瞒你说,我想替小桃红赎身!”
姜新禹:“小桃红?秋月楼的姑娘?”
雷朋点了点头:“我是真心喜欢她,她对我也好……”
“对你好,还是对你的钞票好?”
“真对我好,她跟我不为钱,这我能看出来!”
“你替她赎身,准备怎么着?”
“娶她!”
“真的假的?你家里能同意?”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了,我觉得世上唯一能懂我的女人就是她!”
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雷朋,男女间的事,我不太懂,给不了你建议,但是我还是劝你还是三思后行!到点下班,我先走了。”
“嗳嗳,别着急走啊,跟你说了这么多,好歹替我出个主意。”
姜新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笑道:“你这位小桃红,我连面都没见过,怎么给你出主意?”
雷朋把椅子拖拽着,靠近了姜新禹一点,说道:“不是让你替我出这方面的主意,是……钱。”
“钱?哦……对对,赎身要很多钱吧?我手里也没多少,要不这几天我帮你凑点?”
雷朋叹了口气,说道:“巫瘸子太他吗的黑,不要准备金劵,不要日本人的军票,必须是真金白银才行!”
“他要多少?”
雷朋一脸的无可奈何,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二十根金条,等价的银元也行。”
姜新禹也很惊讶,说道:“巫瘸子是想钱想疯了吧?满堰津城也没有这个赎身的价啊,”
雷朋恨恨的说道:“这老小子摸到了我的脉门,算准了我是铁了心要替小桃红赎身,存心是要坑我一把!”
“这么多的钱可不太好凑……不行的话,让局里的弟兄们都帮着张罗张罗?”
“这件事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要是让那帮小子知道了,还不整天拿我开涮!”
“那你打算怎么办?”
雷朋低声说道:“我有一条财路,只要弄好了,或许就能把这件解决了。”
“黑市生意?”
“要不说呢,聪明人就是不用多废话。确实是黑道生意,不过会有一点风险,所以需要你帮一忙……新禹,你放心啊,兄弟不白使唤人,事成之后,咱哥俩二一添作五!”
“雷朋,你不用跟我说是什么生意,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新禹,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我保证绝不会有危险!”
姜新禹戴上礼帽,看了看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尽我所能会帮你,但是这种事……我没兴趣。可能要下雪了,我先走了。”
“嗳,新禹,新禹……”
姜新禹出了警察局,骑着脚踏车往家里走。
他并非不想多赚一点外快,做警察这么多年,敲诈勒索收受贿赂的事,姜新禹不比其他人干的少,当然他都是有针对性,绝不会去祸害普通的老百姓。但是也仅限于此,以他的特殊身份,就目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隐藏好自己!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姜新禹骑车拐进巷子里,目光一瞥,一块青砖上极其隐蔽的画着一个倒三角符号,这是陈达生约他见面的暗号。
…………
卫津南路煤渣胡同一处普通民宅,这里就是陈达生的住处。
姜新禹把脚踏车锁好,走到门前四处看了看,伸手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姜新禹闪身走进去。
“老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陈达生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上海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特工总部最近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鉴于严峻的形势,上海地下党的工作也被迫停止,怎么也要躲过这阵风头才行。”
“我们的人暴露了?”
“没有。是军统方面出了一个叛徒,他叫王天林,是重庆派驻华北地区的巡查员。他向李士群提供了大量的军统人员名单,短短两天时间,上特工总部在上海、杭州两地逮捕了上百人,听说都是军统的潜伏人员。”
“哦……老陈,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什么事?”
姜新禹把自己如何救了曾澈,然后借机加入军统的事说了一遍。
陈达生皱了皱眉,说道:“这件事还真是麻烦……”
姜新禹很奇怪,问道:“这不是咱们一直希望的吗?怎么还成了麻烦?”
“是时机不对,那个王天林和曾澈是同期加入的军统,他们很熟悉,我担心他会出卖曾澈,到时候难免要牵连到你……”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如果曾澈因此被捕,谁能保证他就不会出卖姜新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