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爆炸将雁山岭大寨大门给炸穿,实木与铁板锻造的寨门无法与现时代的烈性炸药抗衡,待到烟尘散开之时,两扇大门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仅剩下两片残叶孤零零地挂在两边,中间空出了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巨洞。
“兄弟们冲啊!”
杨绪第一个来到门口,威风凛凛地站在门边,不停地向后面招手,让他们尽快跟上。
“杀!”
匪兵们血性已经被激发起来,势头一旦形成就很难制止,除非遭遇数挺机枪扫射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
“踏平雁山岭!活捉冯胡子!”
“踏平雁山岭!活捉冯胡子!”
“!!!”
冯桦虽是个土匪头目、是个俗人,可却没有太多地主的陋习,自身也不养妾,一路发展起来身边也只有跟着他十几年的发妻。
此刻他抱着自己的妻子,上塌没一小时。
“当家的,快醒醒!”
冯妻没有睡得太沉,外面的喊杀声一下就将她吵醒。
十多年了,从旧朝灭亡几年后她就跟着冯桦,一路从军阀混战中走来,冯妻虽说有一些见识,可大祸临头依然感到止不住的慌乱。
连忙摇醒了睡得像头猪一样的冯桦,冯桦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
冯桦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数年来滋润的生活让他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周围的匪兵也不太在意这个,久而久之整个大寨的风气就是一股慵懒之风。
可今日敌人竟然直接攻进了大寨。
不过冯桦面色平静下来,慢慢地拿起旁边挂着的衣服递给发妻,让她帮自己穿上。
“妈了个巴子!该来的总还是回来的。”
“当家的,您怎么?”
“放心,我前天就下过命令,见到八路军真的攻进来,那就全部投降算了。”
“啊?投降?”
发妻忍不住有些吃惊,着实想不到这种丧气话会从冯桦口中说出。
当年夹在冯、阎、蒋、张四大军阀混战的区域之内,期间也有多方势力向冯桦抛出橄榄枝,也不见冯桦有这种想法,见到敌人攻进来就投降?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莫得事!敌人是八路军,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晋绥军,更不是土匪,你怕什么?”冯桦还是慢悠悠地把袖口套上。这是一件大衣,年轻的时候穿上可帅气了,现在老了、将军肚有了,穿上时匪气倒是重了不少。
“这八路军我研究很久了,别看他们大炮齐发,可就没一发是砸在我头上的,大多数打在寨上……你看若是五年前我劫了怀仁县长一批军饷,后来引得阎老西来打我,那时晋军可是要把我雁山岭大寨夷为平地!恨不得放火烧山灭我全家!”
“可这八路军不同啊,既然抵抗不住,让他们攻了进来,这么多父老乡亲在寨子里,我怎么能轻举妄动!这可是兄弟们的父、母、妻、子啊!”
“所以我早已给他们每人一面白旗,见着八路真的攻进来了就举!八路攻不进来那我等就继续耗着。”
冯桦走出门外,直到这时才有一个匪兵匆忙连滚带爬跑进来。
“莫急!莫急!”
“瓢把子!那杨绪打进来了!那那杨绪打进来了!瓢把子要给兄弟们主持公道啊!那姓杨的欺人太甚,着实玉面兽心!”
“什么!杨绪?”
冯桦眼前一黑,在自己发妻面前感到阵阵脸红,上一秒风轻云淡,下一秒就急得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枪崩候!他什么时候进来了?”
“不行,不能让他祸祸了寨子里的父老!”说着冯桦抄起旁边的冲锋枪来到门外,外面全都是慌乱的寨兵,还好杨绪还没打到这里,不然冯桦可能都无法凝聚军队。
“爬床货!没用滴东西!快给老子停下!”冯桦大声一吼,底下所有寨兵好像看到希望一样,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瓢把子身上。
“那姓杨的给脸不要脸,不能让那枪崩候进了民区!咱父母姊妹弟可都在那里!绝对不能放他过去!”
“都跟我上!”
寨兵们找到自己的武器,在小头目们的带领下往外突围,外围散开的匪兵立刻就被集合在一起的寨兵击败。进攻方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存活,而防守方却多了一堆需要保护的人。
两边都有作战的理由,可杨绪在道义上完全站不住脚,不少匪兵都还疑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杨绪的心腹上去送死,可别人都在前进,没理由自己后退,那督战队可在后面呢。
…
沐阳引兵返回雁山岭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中午的晋北气温还不算太低,强壮的战士只需要多穿一件外套就能抵御凉风。
沐阳来到了雁山岭最高点,这里原本被冯桦驻兵,不过自从他带着大部队过来,冯桦就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把所有兵力都缩了回去,这里也让给了沐阳。
此地视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