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数机灵的土匪小头目知道该如何控制局面,他们带着一众散兵游勇想要占据房顶、村内小丘,或者是去占据较大的房屋以此作为谈判的资本。
他们相信,只有占据有利地位,他们就不会在这慢慢等死,他们太了解这些官府军队了,刮民党那时候,县政府下面一个个士兵和军官都惜命的要死,肯定会为了减少自己受伤的几率而选择放他们走。
不然他们就死守某处有利地点,就是全部死在这里也能拉上几个八路军士兵垫背,那就不亏了!他们殿山梁大寨,兄弟们讲究的就是一个狠字,做土匪盗贼,哪个没有点狠劲儿。
可是没走几步,路上就遇到了越来越多的八路军,但都被他避开了,不过终究还是迎面见到三个八路,两方转过一个街角就见到了对方,相距不过20米。可正当他面色大喜准备上去弄死他们的时候,那仨八路军士兵脚步急转,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房屋后面。
他们还笑话这几个八路不自量力,他们今早在这村子里抢劫抢了半天,哪家哪户家里有地窖他们门儿清,哪家哪户院落通向哪他们一清二楚,就是哪里有狗洞他们都知道。
他们当即就追了上去,而且兵分两路,几人从左边斜坡上攻过去,另一拨人则是从右边夹缝中穿过去,土匪头目留下两个人望风,自己则是带着本部匪军从中间富农的院子翻过去。
村子房屋这么分散,他并不觉得八路军能注意到他们,又没有密集的枪声。
可没等他走多远,当他来到一处只有低矮墙壁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左边就传来非常密集的枪声,其中夹杂着他非常熟悉的捷克式轻机枪,好像还有一些手提机枪。
“什么情况?”小头目脑袋一懵,他耳朵一听就知道右边的人数绝对不下于10个,而且还有机枪。
“快跟着我!”
他慌忙环视一眼,刚刚还觉得信心十足,可如今为匪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若是连敌人的影都没见着就损兵折将,那继续待在这里绝对是死路一条,因此他当下就随便找了条路带着几个匪军便去跟左边准备去包抄的部下汇合了。
至于后面望风的两人和右边准备偷袭的另一队部下……这时候早就把他们抛到了后脑勺了。
“追!”
发现有匪军敢穿缝往西边逃跑,那边可是支队部本部所在的方向,主持进攻的那位连长勃然大怒,立刻抽出一个班的兵力追了上去,他和指导员非常有默契,没过多久他和一位班长就在村口汇合,正是指导员派过来帮他的,那位班长则是带了半个班的兵力。
“别让那群烧杀抢掠的土匪跑了,不然等他们跑到浑源灵丘去,咱老百姓就遭殃了!”
稍微动员一下他们,战士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脸上立刻露出了咬牙切齿的愤怒之情,二十多人如同脚步生风一样追了上去,甚至直接把自己背着的作战背包给暂时丢了,战后再找回来也不迟。
八路军战士们追了十分钟,这帮匪军差点跑岔气死了,终于是把后面那群八路军给甩开了。
跑时还有十几人,等他甩开后面八路军时候,他们只剩下五个人了,其余人不是被八路军打死就是被俘虏了……而且彼此身形都非常狼狈,身上的衣衫都被荆棘给刮得破烂,露出了里面晒得黝黑的皮肤。
“吗的,这群八路怎么这么能跑!”那土匪小头目喘着粗气,许久都没能缓下来。“跟咱遇到的那些游击队不是一个啊!哪有比我们土匪还能跑的?”
即使有“官匪一家”的免死金牌,可他们作为跟官府作对、刀尖上舔血的人,跑路功夫那绝对是天下一流的……以前阎老西还在的时候,省里面专门来了剿匪军,专门去打他们这些悍匪,可结果呢?还不是连他们影子都没见着!他们可是眼看着那些晋绥军士兵瘫坐在地上,任由他们长官训斥也不肯走,第二天兄弟们就发现就没人来围攻他们了。
“哟嚯,瞧瞧咱们发现了啥?”
五个瘫坐在地上的悍匪听闻这声音,他们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许久,他们都没有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整个人僵硬地卧在地上。
一队牵着马匹的八路军战士从山林中走了出来,一个个皱着浓眉瞪着大眼看着他们,队伍里面的新兵还能保持一种好奇的眼神,可那些经历过多次惨烈战斗的老兵们,全都宛如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带头的正是骑兵连的一位排长,他负责大部队左翼的侦查。
以前是突击队负责侦查任务,如今支队部没有重新组建侦察兵队伍,他们骑兵若是没有战斗任务,便负责侦查了,反正他们机动力高,即使是夜晚行军,他们只需要派出几名游骑探出一条道路,然后给个信号或者回来报信他就能带人跟上去了。
即使一去一回很耗费时间,可那也比大部队步行要快得多。
“……”
土匪兵们终于想起来刚刚被支配的恐惧感,不由自主地把手举了起来,尽管他们不知道举起双手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