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沅江睨了她一眼,看她的脸色苍白,身上全是伤,冷冷的说道:
“把伤养好了,别到时候让人抓住机会,说迟家虐待你,别跟个木头杵在这,有这点时间多花花功夫放在你未婚夫的身上,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那你可真的就是一颗废棋!”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朝着迟父笑了笑,质问道:
“我该庆幸,我还能有那么点利用价值,还是一颗棋子,如果我没了利用价值,父亲是不是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了?整个迟家是不是就要抛弃我了?”
迟沅江被她一语成谶的戳穿后,目光不安的四处游走,不敢将目光对视到迟眠身上,神情有些慌乱,轻咳了一声:
“你是迟家的一份子,就该为迟家付出你的一切,迟家的荣辱与你共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看待父亲的,你这是大逆不道!”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父亲’二字,迟眠都觉得实在是太讽刺了,从小他们所有人都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就把她一个人送去了法国,整整四年零六个月,他们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没有一句问好。
如果不是迟氏集团出现危机,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她,还心平气和的劝说她从法国回来,说不定她哪天一个人死在国外,他们都不知道。
这些她心里都清楚的很,她只是不轻易去戳穿真相,往往现实真的会让人接受不了。
她仅仅需要做的只是扮演好一颗乖乖听话,不会反驳的棋子,就是对迟沅江最大的回报!
迟眠眼神死死的盯着迟父,冷冷的质问道:
“我为迟家付出的还少吗?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是您一手操纵一场商业好戏,我的一生都被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真的是半分不由人啊!”
世界之大,竟没了她的容身之处,着实是可笑啊,她将永远的困于这些阴谋诡计之中,难以脱身。
“迟眠,你非要这么说话吗?沈家哪点不好,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迟沅江渐渐失去了耐心,面色不善的审视着她。
“好?你所谓的好就是让我嫁给一个风流成性,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男人!”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吼出来她心里忍了很久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对整个迟家人的冷漠自私,早已心如死灰。
迟沅江此刻却还能面不改色,厚颜无耻的说:
“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她嘲讽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父亲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啊!说什么为我好!呵,你大可放心我会如你所愿,这辈子都是您的一颗好棋子!”
迟眠杵着拐杖正要转身之际,一杯冷水泼瓢而至,一滴不剩的都泼在她的脸上,等她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泼她水的正是她的母亲。
余夫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大气,有的只是显现在脸上的尖酸刻薄,她拿起水杯毫不犹疑全部扬在迟眠的脸上,浇了个透彻。
“你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你这个贱人怎么敢跟你的父亲这么说话!你是嫌我打你打的还是太轻了吗?”
迟眠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不知是全身上下的寒意侵袭,还是心里凉了半截,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夫人,可那双眼睛里显现的却全是心酸苦楚。
她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嘶吼的说道:
“该清醒的不是我,是你们所有有人!”
她的生身父母这么对她,她能不恨吗,能不怨吗?可是她真的连恨意怨怼的情绪都没有了,她已经麻痹了。
她现在真的很累,这几天发生的事真的一连接着一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来不及思考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只想快点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
半个月后,
从那天和父母的谈话,不欢而散之后,她按照父亲的意思推掉了所有的事物。
把自己封闭在卧室里不让任何人进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在卧室里。
坐在落地窗前听着窗外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看着落叶好似枯叶蝶一般,翻飞起舞飘落在地上,沦为花泥,看的人都有些出神痴傻傻的发呆,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迟眠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台历,用红笔在上面勾勒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圈圈,眼神凝视着上面的日期,心情也变得更加烦躁郁闷,距离他和沈斯迦的婚礼只有一个星期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一道刺眼的暖阳射入她的眼帘,她抬手挡住,眯着眼从指缝中看着溜进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
转眼间她被困在迟家已经是半月有余,迟沅江命令下人不许她出去把她彻彻底底的封锁在迟家,她再也没踏出过房间半步。
偶尔侧耳听听下人说几句闲话,得知报纸上的不堪的传闻也早已被迟父使了些手段撤下来了,迟氏集团暂时还没有太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