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宴会大厅,
沈老先生正忙着招呼贵客,管家匆匆忙忙赶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不好意思,唐总,封总我先失陪一下,你们慢慢聊。”
沈父皱着眉头,匆匆忙忙的往宴会大厅外快步疾行,脸上的表情显示着他此刻的震怒和不满。
“少爷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又去哪了。”
“少爷还没来……”
他看着迟家的车队已经缓缓停在外面,记者大批的蜂涌而至,场面混乱不堪,保镖立刻开出了一条路,他也顾不得教训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打电话告诉他,我给他十分钟,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云城的三月份是雨水季节,连续下了几天都没有停过,迟家的仆人撑起黑色雨伞,打开车门。
迟老爷一身黑色的西服正装带着庄严肃穆的气息,尾随其后的是迟家小姐,穿着一身保守的黑白轻纱,水墨渐变苏绣黑鸢尾花的国风旗袍,绛唇映日,眉眼含黛,亭亭玉立的站在迟沅江的身侧。
这让站在不远处的沈老先生,不禁想起了当年,他眼里的清秋也是这样穿着一身旗袍,站在雨荷拥簇的红木拱桥上,撑着油纸伞,一颦一笑都带着古典美人优雅的气息,倾世华容,骨子里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散发着孤傲,冷清,迟眠也是同她一般无二。
迟眠此刻的出现,莫不如当年诗中所述: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因长久留在国外没有回云城的缘故,也令她淡出这个上流社会圈子已久,好多人估计已经不认识她了,她亦是从当年那个还未长开的小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如今一颦一笑都带着书香兰气的迟家千金。
“清秋,她的眉眼和你一般无二啊……”
沈老先生眼里含着泪,言语中都带着无尽的惋惜和痛苦。等人影缓缓走近,他才惊觉,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往外张望,始终没有那个他要等的人的身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失落感,蔓延至心脏。
“眠眠,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沈伯父。”迟沅江率先开口。
她看着年纪与他父亲不相上下,丝毫不显老的沈父,浅浅的笑着,微微低了低头,表示对长辈的敬意。
“沈伯父您好!我是眠眠,我小时候还见过您,您真的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沈父听到小辈的夸赞,自是眉开眼笑,上前握住迟眠的手,边往宴会厅里走,边嘘寒问暖“眠眠啊,你母亲怎么没有来?”
她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她总不好跟沈父说,她母亲不待见她,看见她就烦,不愿意过来,毕竟是长辈的关心,所以还是客套的说:
“母亲,她身体不舒服,就留在家里休息了。”
沈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病了,不过有你父亲在,你和斯迦的订婚宴会也不妨事。”
这场宴会是沈家全权安排,排场自然不会小家子气,迟家来就是走个过场,露露脸,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迟沈两家的订婚消息属实。
不知不觉,聊天的工夫,已经穿过大厅,走到宴会厅的尽头,沈父停住脚步,回过头询问她。
“迟总,不介意我亲自带眠眠进去吧!”
迟眠当然知道沈父的意思,他这时候提出要亲自带她进去,很显然,这么重要的场合沈家大少‘沈斯迦’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摆明了就是沈大少,半路尥蹶子,沈父替他擦屁股。
再者就是想要给她立威,让别人都知道知道,这是他沈家未来的儿媳妇,未来的当家主母。
从余光里她看到了迟沅江的点头示意,她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笑着点头,客气的说道:
“那就烦劳沈伯父了!”
商业联姻,还真的是讽刺,她第一次回国参加宴会,就被这个所谓的什么沈大少放了鸽子,也只有他敢这么嚣张,公然打脸迟家。
二楼休息室,
“少爷,你快下去吧!老爷生气了。”
沈斯迦把腿搭在茶几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着脑袋,看着佣人着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在休息室里走来走去,看的他有些头疼。
“怕什么,那老头管我的还少。”
珐琅装饰的华顶上吊着硕大的水晶灯照亮了整个会场,头顶的琉璃灯亮起,在场的全都是商业政界的名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移向了通道口的方向,沈父携迟家千金缓缓走来,他们都不约而同,默契的让开了一条通道,带着考察好奇的目光看着迟眠。
瞬间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星捧月。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二楼拐角处,帷幔旁,一双带着阴鸷嗜血的如同黑曜石色的眼眸,有节奏感的摩挲着右手食指,刻纹怪异的戒指,冷笑着。
“好戏才刚刚上演,好好享受这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