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有失,也是贾穆对张既的需求太明显了。他需要一个治理能臣,替他打理好关中的一切。
“那让人盯住了么?”目光如炬,贾穆盯着候选,请贤可以不动粗,但也不能让他跑了。
天下这么大,要让他跑了那还怎么找?
“将军放心,属下已经令扈从远处尾随了,其必然难逃离我等手掌!”
“嗯!”贾穆闻言,竟认真的点头明白。让方才惊觉一时失言的候选,有一瞬间的茫然。
扯拽着马缰,贾穆当即道:“前方带路,我这便去请张君入府!”
“喏!”候选一声应诺,随后策马直奔渭河之滨而去。
从小舟上下来,刚刚登上新丰的土地,张既便不由的闭上了双眼,深情的吸一口这里的气息。终究是在新丰从吏多年,对于新丰的感情,说实话,比之家乡高陵也不逞多让。
迈着轻松的步伐,张既哼着小调,朝着新丰城赶去。路上遇到了新丰有过数面之缘的农户,一眼便瞧出了他,当下,连忙停车行礼寒暄起来。
说起张既,在新丰从作小吏时,便对百姓们恩惠颇多,旱涝之时总会亲赴农间地头与农户们交谈一番,是以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在新丰百姓的口碑却是极佳的。
老丈憨憨的挠了挠头,瞧着张既,道:“张君这也是要入城么?不如乘坐我的牛车如何?”
“如此便麻烦老丈了!”张既神情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也大方了接受了老丈的邀请。虽然这个时代士子与农户之间是有距离的,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士子的会这样。
显然在基层历练过的小吏张既便没有这种嫌弃,当下在老丈的帮助下,张既也跨步上了牛车。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张既与老丈聊得不亦乐乎。
“张君可是也听闻新丰城来了一位新的将军,所以才回来的?”
面色一怔,张既有些诧异的询问道:“新丰城新来了位将军,何时的事情?”
“便是今晨的事情,城内已经张贴了榜文。说是朝廷的荡寇将军、长安令,接替候君管理新丰了!”
“荡寇将军?”闻言,张既也是不由困惑,他身处关中这么久还没有听过有荡寇将军这么一号人物。还是朝廷敕封的,朝廷不是暂居在河东安邑么?
难道这人又是哪里冒出的地方豪强聚众作乱,只有新丰一城竟也敢自称将军。当真是胆大!
“唉!张君不做这县君了,咱陇亩间的庄稼都不见收成了,今岁还不比去年呢...”
老丈反倒没有多惊讶,似乎久在关中,已经见惯了这类更替。当下思绪一转,又嘟囔的说起了其它事情。
就这样张既一边心中琢磨着,一边听着老丈在旁絮絮叨叨。牛车缓缓的向新丰行去,二人却丝毫没有发现,远处总尾随着两骑。
奔出城门,贾穆顺着候选指引的方向,一路狂奔。身后马玩、候选也只得领着数百名轻骑,死命的追赶。
沿途的行人连忙四处避让,远远的瞧着这一行人。有懂行的人又开始感叹起:天下大乱,每天都有反贼逃窜!
数百轻骑奔着方向疾驰没有多久,便在渭水之滨没有多远的地方,瞧见了张既乘坐的牛车。
猛地瞧见大波骑兵,老丈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驱使的老牛向一边去,给兵爷们让道。
然而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一众数百骑兵,二话不说,上来就将老丈的骑兵团团的围住了。
“咻”的一声,连忙从牛车上蹦了下来,老丈叩头如捣蒜,连声呼喊:“各位军爷饶命,草民只是路过,并非有意挡各位的道路,牛车上的一筐谷粟权当草民孝敬各位军爷的了!”
身处在乱世,老丈虽然只活了五十多年,但已经深刻的见识到了西凉兵的残暴,当下瞧见贾穆这一群人,连忙舍弃财物以图能够活命。
然而当他在地上哀嚎惨呼了许久,也依旧不见有人动手,当下,心中疑惑的抬起头。只见一轻年将领,翻身下马走到他的跟前缓缓将他搀扶了起来。
老丈也是吓的不轻,口中连忙感谢不断,说着又准备给他磕几个头。
“老丈莫要如此!”一把拖住老丈,贾穆温声道:“往后这关中的道路皆是为百姓而开,可没有挡道一说了!”
说着,便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丈,到了牛车旁。
“老丈且上牛车!”
“老农不敢!”哆哆嗦嗦恭维着,老丈确实吓得不轻。
没有废话,贾穆拖着老丈的手,便往牛车上送,老丈见实在拗不过,只得连忙爬上牛车,靠着张既坐了下来。
目光看向牛车上的青年,束发带冠,浓眉重眼,虽身着儒袍端坐牛车之上,却神情自若,一丝不苟,目光澄清的回视贾穆。
弯腰作揖拱手:“在下武威贾穆,当面可是张君?”
作揖拱手回礼,张既肃声郑重回道:“高陵张既见过荡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