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刘建栋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人听到了那还了得?
这小子想死也别拉上我啊,我现在拼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我都没怕你怕甚?”刘建栋笑道,“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
“虽说……但是京卫依然对皇上忠心耿耿。”刘建栋可能是照顾到我的心情,没有再重复一遍那句话。
“你知道为什么十七位皇子,只有咱们朱公子和四皇子能够和太子叫板吗?”刘建栋话锋一转问道。
我摇摇头。
“虽然太子如今监国,但是军队完全不听他的调遣,在外的都快自立为王了,京卫的人又几乎只对皇上忠心不二,如今各皇子中就只有咱们朱公子和四皇子手上有军权。”刘建栋眼神明亮。
“不对啊,你说在外的军队被笼络了我还能理解,这赵将军明显不是边军。按你说,京卫又只忠于皇上,这赵将军究竟是何许人也?”
“嘿嘿,凡事都有例外嘛,兵部尚书周久建是咱们的人,兵部侍郎吴东权是四皇子的人,自然可以调动‘小部分’兵将的,毕竟大多数京卫指挥使还是不能和他们共谋大业。”刘建栋笑道。
“所以说这就是赵将军包括四皇子那边的军队都不能摆到明面上的原因?”
“对,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不就惹了杀身之祸?”
“但是我看平时赵将军也不算低调啊,出行什么的都是身披铠甲的,不怕被人发现?”
“在京师对外名头就说是随侍校尉,出了京师外边哪里还管你是谁。”
“原来如此,赵将军今日差点酿下大祸啊。”我感慨道。
“哈哈哈,也不算,如果当真脱口而出了,事后也就灭口麻烦些。”刘建栋笑着说出这番话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我打了个冷战,咧嘴道:“刘兄咱回去吧,快到交班的时辰了。”
……
翌日。
二十多人里有三个人伤重今早就没醒过来,大家把他们安葬之后又踏上了回京的路。
赵将军伤得也不轻,夜里发烧烧了一宿,今早已经不能骑在马上了,现在坐在那个玉鼎所在的马车上。
我觉得赵将军的反应十分反常,不论是遇袭时的盲目追击还是在涿州城下的冒失,处处都透着与他作风不符的感觉,如今发起烧来更是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若不是还有气息心跳只怕说是死人都有人信。
我和刘建栋骑着马在最前面走着,我悄声和刘建栋说道:“刘兄,赵将军是不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看来刘建栋没注意到赵将军的反常。
我把我的想法和刘建栋简单说了下。
刘建栋笑道:“他最近的确怪怪的,鬼知道怎么回事。”
清晨出发,申时到达了京城。
刘建栋就让这二十多个镖师、伙计先回家,只剩我二人和近乎昏迷的赵将军前往二皇子的王府。
进到王府里面,倒没有多么的奢华,只是些寻常大户人家该有的东西。二皇子正在书房里写些什么东西,见我二人来了,笑道:“没事的,底下人死了可以再招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来二皇子已经知晓了战况之惨烈。
之前车马被下人领到后门处,赵将军也被接走照看了,现在下人将玉鼎搬到书房来。
刘建栋恭声道:“朱公子请看。”
二皇子看到玉鼎脸色大变。
“赵将军刚看到这玉鼎之时说朱公子给陛下备的贺礼也是此物,会不会是……”刘建栋试探道。
二皇子急匆匆地冲出书房,我和刘建栋连忙跟上,我们在庭院里左拐右转地来到了一间房屋前。二皇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随着房门的推开,我被眼前众多的奇珍异宝震慑到了。二皇子冲到宝库里在四处寻找些什么,我和刘建栋在外面不敢跟进去。
下人跟在我们身后,气喘吁吁地把我们截获的那个玉鼎搬了过来。二皇子从宝库里出来面色铁青,看到我们身后这个玉鼎,愣住了。
“哈哈哈……”二皇子仰天大笑。
……
刘建栋没多说什么,就领着我离开了王府。
我们还是在那家熟悉的酒楼喝酒。
“刘兄,你说这个玉鼎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朱公子若是和咱们说起这其中的缘由咱就听着,若是朱公子不说咱就把这茬忘了就是。”刘建栋苦笑道。
我们二人这趟也算凶险,借着这种虚惊一场的感觉酒没少喝,直到戌时才道别各自回府。
我本想着回八达镖局睡,可是实在是有些喝多了,走到半路嫌太远了,拐个弯就奔着家摇摇晃晃地走去。
推开院门,我被久违的烛光散去大半酒气。我冲入屋里,黄英就坐在床头,一双眸子注视着我,本来冷冰冰的眼神被烛光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