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景明热好饭菜,提着食盒回来时,发现屋里的气氛有点僵,顶着紫色幞头的老头显得闷闷不乐,额头那三道抬头纹都快拧巴到一起了。
杨景明好奇道:“老丈,看你脸色不太高兴,是不是我儿说错什么话?”
“老夫想不通!”老头忍不住道:
“你们家是怎么回事,常言道有望子成龙、望夫成龙,老夫今日竟头一次听到望父成龙一说,景明你也是读书人,难道就忘了三纲五常吗?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为人子的需要听从父亲,怎么你家偏偏就反过来了,变成子为父纲?这成何体统!”
老头恨铁不成钢啊,杨景明是个什么样的读书料他看得出来,参加科举顶死一两轮就刷下来了,可是杨昊不一样,这小子脑袋里是有真才实学的!
假若杨昊参加科举。
老头心里一万个同意,可叫他想破头都想不到的是,最有希望能过关斩将的杨昊,竟然不参加科考,参加科举的是杨昊他爹杨景明?!
不是李渊看不杨景明,实则是杨景明和他儿子杨昊相比,杨昊远远甩他老爹几十条街,这么有才干不参加科举,不步入庙堂纵横捭阖,却怂恿自己的父亲去参加科举,老头心里一万个想不通。
杨景明摇头道:“不然,不然,晚辈不同意老丈的观点,《韩非子》有云:‘且夫世之愚学,皆不知治乱之情,聂夹多诵先古之书,以乱当世之治’,父为子纲固然不错,可若是父有误子有理,仍旧按照父为子纲论,是否为事之大谬?所以晚辈觉得为人父也好为人子也罢,当变通也。”
合着问题出在老夫身了?李渊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一对奇葩父子啊,嘴是比谁都能说,关键还能引经据典,寻常人还说不过他!
“你说的是这个道理,但这件事不是你说的这个道理!”老头一阵摇头,指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杨昊,神色肃然道:“老夫问你,你与令郎比之如何?”
杨景明毫不犹豫道:“我儿更优秀。”
自从知道《春晓》是杨昊所作,杨景明对自家孩儿的才学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加今天发生之事,杨昊身先士卒般的冲去,杨景明自认不及他万分之一。
老头点头道:“那就对了,既然你也觉得令郎比你优秀,为何要参加科举的人是你,而不是令郎?”
杨景明笑着道:“那是因为我与我儿有过一次赌约,只要杨昊能说出《春晓》是何人所作,我便答应他一个要求,这不他叫我好好用功以备科举,晚辈就是不行也得硬着头皮啊,愿赌要服输,为人父者更当做出表率才行。”
老头被怼的哑口无言。
杨景明的这番话,说的简直无懈可击,愿赌就得服输,而且还是和自家孩儿对赌,若是当爹的反悔,岂不是在叫自家孩子也学着跟他一样?
为人父者,当作表率!
老头无奈的摇头,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问道:“什么是《春晓》?”
“就是我儿自己作的一首诗。”杨景明顿时来了兴致,摇头晃脑轻声念着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嘶——
老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首诗听着不仅朗朗口,而且其诗情画意简直要从脑海里迸发而出,唯美多姿,妙不可言!
旋即,老头看着杨昊更加痛心了。
他事办得好。
没想到诗写的更好!
大才啊!
他娘的竟然不去参加科举,窝在家里想着望父成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杨昊却耐心道:“爹,我都说了这首《春晓》不是孩儿所作,是孟浩然。”
老头问道:“孟浩然是谁?”
杨昊:“几十年后的一个人。”
老头忍不住拍了一下杨昊的后脑勺,在他吃痛声中,没好气道:“那作诗的人不就是你吗?想叫别人夸你就直说,拐什么弯抹什么角!”
我这是拐弯抹角吗?
杨昊冲着他翻了翻白眼道:“咱不说这个了,老丈,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那件事先不提了。”老头挥了挥手,杨景明还在这里呢,多一双耳朵谈事情总觉得别扭,而且现在更让他关心的是这一对父子口中的科举之事,问道:
“现在距离长安县县考还有半旬,据老夫所知,此次县考之题目,一者时文、二者试帖诗,你们是否做好充足准备来应对此次县考?”
杨昊手中搓出一声脆响,笑着道:“这个老丈且放心吧,若是没有做好充足准备,我也不会叫我爹去参加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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