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那一头,他能真切的感觉到那两双眼睛里的透露出的恨,那种恨是一种无法磨灭的恨。
修道者,自然不会畏惧,但对于这种婴孩,他的心中有一种天然的保护欲。纵使明知对方是妖邪一类,但仍不会轻易动手,因为这般的孩童既无经历世间的险恶又哪会来恶毒的心?怨气不过是后人造成的罢了,他匆匆扫了一眼这里的箱子,大大小小总计五六十,若是每一口箱子里都有一对婴孩,这又该是造了多大的孽?
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在他的那一双巧手之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叠成了一张纸鹤。查文斌轻轻拉动了一下那纸鹤的翅膀,摊在掌心轻轻对着它一吹。“呼”的一声,纸鹤便朝着那两双眼睛飞去,轻轻落在他们的正中。
毕竟是孩子,对于这种玩具总是有好奇之心的,果然没多久,他便看见从那黑暗里走出了两个孩童,周身只穿着红绿肚兜。先是站在那纸鹤便打量了会儿,见查文斌没什么反应,立刻坐了下去玩了起来。
没过多久,两个孩子之间便因为这个纸鹤开始发生了争执。男孩对女孩露出了凶状,两颗尖尖的虎牙发出令人惊悚的空洞的低吼声。女孩有些畏惧,只能放弃,转而怯生生的看着查文斌,后者心领神会的又叠了个青蛙,放在地上一按一蹦跶。
有了各自欢喜的玩具,两个孩子似乎找到了本来该属于他们的快乐,地宫里开始不断发出爽朗的笑声。而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了,他们或从箱子上跳下来,或从四周的空气里无端端的走出来,但无一例外,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是“活人”。
两个玩具显然满足不了这么多的孩子,而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男孩明显是这里的小霸王,他毫不客气的向四周的同伴们显示出自己的威严,很快便独自占有了这两件东西。
其余的小伙伴们在他出现后立刻吓得躲到了四周,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枚银质的项圈,头顶扎着两个盘起的发圈,瘦瘦高高,看上去约莫有七八岁的年纪。在夺得这两件东西后不久,他似乎便有些腻了,胡乱的撕扯了两把后便将它们废成了碎片,这时他终于才注意到空地里还站着一个人!
毫不犹豫的露出凶相,径直朝着查文斌的腰间一把抓了过来,手只触到的那一刹那,只听那孩童一声怪叫,当即倒飞了出去,只捂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的瞪着查文斌。但见后者缓缓把手从腰间拿出,翻出了一个锦缎包着的布兜,他把布兜放在地上轻轻往前一推,恰好就到了那孩童的跟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布兜被那孩童慢慢揭开,五枚大印依次展现出来之时,那孩童顿时再次怪叫一声,随后便往身后黑暗中一影,这一屋子的孩童也随之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随即走到那口被高鹏破坏的木箱前,用布包了一点骨殖便顺着那绳索先行上去了。回到地面后,他找了几块石头把那点骨殖砸成了粉末状用黄纸包好分成了两份,又招呼胡老一同先行下山。
“这份东西别告诉他是什么,和这纸一同烧了冲服下去。”
胡老连忙照办,给那陈志飞冲服了下去,那人吃了以后没多久便趴在地上呕吐。吐出来的东西又腥又臭,一直到腹中再无多余。查文斌又让他们给了灌了点淡盐水,等那陈志飞微微稳定后再行检查,只见他的舌苔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粉红,口中也没有那种苦味了。
“这一份等那个高鹏醒了以后,烧成灰用红布包着放在他的枕头底下,里面夹上一枚贞观通宝。既然这座大殿是唐宋年间修建的,唐太宗的威名就能镇得住这些小鬼。”
胡老接过那包小声道:“查先生,我想问您,这里真的不干净?”
“我是急着救人先行上来了,但这座大殿绝非善茬。”他顿了顿又道:“我刚才试过,那个地宫应该下面还有一层。如果我猜的没错,似乎是按照十八层地狱的方式设置的,这种东西本来就有些不伦不类。对了,胡老您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我想跟您请教一下,这幅图可有什么出处?”
说着,他便在地上按照刚才的记忆慢慢画了个图案,只见那一个个“”形的线条慢慢组成了一个八卦的模样。胡老见状惊讶道:“这不是大汶口文化遗址彩陶上的古太极图嘛,你在哪看到的?”
“古太极图?”查文斌道:“当真有这东西?我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胡老道:“这个罐子现在就在我们省博物馆里。那还是在1959年,那会儿修建京沪铁路的过程中,在泰安大汶口镇的施工工地上挖出了几处遗址,其中不光是那个罐子上有这幅图,还有几个象牙雕和玉雕上也有同样类似的图案。
根据我们坚定,这些东西应该是距今6000年以前的新石期时期,当时我们的老馆长认为这些符号是的天地之数,是海上日出之后的天地阴阳图,所以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作古太极图彩陶罐,您要想看,明儿我给您拿照片来。”
“行,您先去忙去。”送走了胡老,查文斌又叫上了叶秋,二人再次返回工地。这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