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成道:“我很后悔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我对不起自己的信仰,我以为学术是无国界的,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引来了一群狼。”他看着康文远的尸体眼角微微有泪水溢了出来哽咽道:“我没有办法允许自己从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变成盗墓贼,老康曾经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利用我。还有你们,”他颤抖着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道:“你们都是贼,我无力阻止……”
“这么说来,真的是你安排的?”超子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绉绉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头竟然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我对古随国的研究由来已久,这里的确不是曾候胥的墓葬,而是另外一位曾国国君的古墓,据推断,他极有可能是胥的儿子,也就是曾侯乙的父亲。发现这座墓葬的其实是我的爷爷,他叫张开山,曾经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学者……”
故事要从七十年前说起,那时候还是在动荡的民国时期。张开山,也就是张玉成的祖父是武汉当地有名的古玩商,他尤其精通先秦文化,但是这一切都在1年戛然而止。
1年日军沿长江西对武汉呈合围之势,民国政府下令放弃武汉,但是老蒋在临走之前以“焦土政策”为名在临走前把武汉付之一炬,目的是不给日军留下任何有用的物资。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整个武汉在当时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从此武汉便陷入了长达七年的苦难。
而当时日军在占领区除了殖民统治以外还大加搜刮民间财富,他们甚至直接以“考古”的名义,以“奉天国立中央博物馆”为名义,打着“联合调查”的名义在占领区进行公开的盗墓活动,而张开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迫和日本人合作,因为他们知道张开山熟知整个湖北境内各个时期的古墓分布情况。
“这口棺材里躺着的人是他找的一个高人布的局,其实这个墓很早就被掏空了,当年我祖父想带着那群日本人在这里同归于尽,只可惜临末了的时候失败了,他们看出来这是个假墓。”
超子道:“所以,你就想学他,把我们也一起埋在这儿?”
张玉成连咳了几声,捂着胸口道:“你们是贼……”
庄先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是贼,但现在你是个杀人凶手。张教授,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的伟大,如果不是你自己有私心,你又怎么会从美国找来康文远?我们充其量是财富上的贼,但你是精神上的贼,你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来论证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历史,大家只不过是需求不同罢了,考古学和盗墓者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挖别人的祖坟。如果你觉得人死后真有亡灵的话,那些躺在地下沉睡了上千年的先人们又真的会原谅你们这种人嘛?”
他继续道:“你不配和你的祖父张开山比,他的初心是为了民族大义,而你的初心呢?现在你害怕了,恐惧了,你的学术,你的品德,你的地位和名誉都将灰飞烟灭。张教授,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是怎么说服胡大勇的?”
张玉成脸色一片死灰:“他曾经是我的学生,也是我诸多弟子里天赋最高的人之一,只可惜最终他把学到的知识用在了这条道路上。其实当我那晚在宾馆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选择了和一群贼在一起,我和他达成了条件,即使今天你不和他翻脸,我们最终也都会被活埋在这里,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归宿,也是为你们。”
“这么说来胡大勇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庄先生笑道:“真是可笑啊,他大概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会用这么一屋子的假货来坑他,你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好,把他也给拖下了水。
张教授,我现在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跟我合作,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这一切。告诉我,曾候胥的墓葬到底在哪里?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会杀了我对吧?”张玉成眨了眨眼,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的眼泪不再往外流,忽然他举起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毫无预兆的用力刺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在这时,头顶的盗洞已经被再次打开了,庄先生:“你……”
“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随侯珠……”他又把那匕首往里面攮了攮,身子往地上一倒蜷缩成了一团……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料想到的结局,所有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各怀着不同的心思,有人因痴迷不悟枉送了性命,有人在临终前幡然悔悟却也已经来不及。其实,查文斌知道他是肝癌晚期以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这个人活不长了,但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又会是用这样一个不太光彩的悲剧为自己的一生划上句号。
“怎么会这样……”古雪已经要完全崩溃了,她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是劫后余生还是该反思人性的丑陋,剧情反转的让她无法接受。
“这里没有一个好人……”这是查文斌从盗洞里钻出来后的评价,他顿了顿道:“也包括我自己。”
查文斌准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