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认为查文斌是个无趣的人,他不苟言笑,也没什么兴趣爱好。但是这次,他的做法确实有些让人大跌眼镜,只见他摊开符纸,起符头,然后一笔带过用朱砂在上面写了个“忘”字,点燃那符后迅速丢进水壶的盖里搅动了片刻,就把那黑乎乎的东西给灌进了古雪的口中。
“这是什么玩意啊?”
“失忆符,”查文斌笑道:“这是个整人的符,属于旁门左道,我也是在一本书上看来的,能让人忘掉之前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道教其实有很多这种类似的符箓,但是都被认为是下三滥的手法,以前师傅是决计不允许我偷学的。”
“这小辣椒后面不是一直跟着个小狼狗嘛?”超子道:“刚才我去帐篷那边看了一下,那小子不知道去哪了。”
查文斌看着远处的山岗道:“他是去接应外面那波人去了。”又在低头看了一眼沉睡的古雪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丫头是被蒙在鼓里的,她和那两个不是一路人。”
“你可别中了美人计了,”超子笑道:“说不定这就是专程给你安排的。”
查文斌道:“看一个人的好坏,你只需要看她的眼睛就行了,她的眼神很干净,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世俗,我这人看面相还是比较准的。好了,都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找麻烦的人明天就会到了。”
这一晚,查文斌睡的格外的香。也许这两天和古雪的朝夕相处,让他又对她多了几分印象,他竟然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周遭都是密不透风的林子,他依稀看见古雪在前面赤着脚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对着他笑。查文斌就跟在后面,跑着跑着那古雪就没了人影,就在他四处查看的时候,他又听了她的笑。顺着那声音他发现古雪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晒着太阳,还一边在对着自己招手,就在他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脚踝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条藤蔓给缠住了。
他低下身去想要解开那条藤蔓,才一捏到那树藤,好家伙,那藤蔓竟然一下子活了过来,拿在手中竟然是变成了一条蛇。那蛇张着嘴吐着猩红的芯子就朝着他的虎口咬去,他奋力一甩把那蛇甩到一旁,慌乱中又撞到了背后的树。不想那树干一摇晃后,竟然从上落下了无数筷子长的小白蛇,就像雨点一般砸向了他。
查文斌一边扯开身上缠着的蛇一边像着古雪狂奔,那一头古雪也在冲他拼命的叫喊着,查文斌跑啊跑啊终于是一路冲到了对岸。古雪趴在那石头上伸出手来去拉着他,就在二人双手握到一起的时候,古雪冲着他一直嚷嚷的那张嘴豁然开始变大,一条分叉着的舌头慢慢从她口中伸出,她的脸也随之变化成了一条巨蛇的脸。
他想走,但刚才握着的双手已经被硕大的蛇神给缠了起来,丝毫不能动弹,那条巨大的白蟒缓缓弓起身子张着血盆大嘴朝着他的脑袋慢慢的探了下来……
“呼!”的一声,查文斌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一摸自己的睡袋里全是一层水。帐篷外面已经有亮光能透进来了,换了一身衣裳,推开门,只见古雪正在用铁锅煎着面包和鸡蛋。
“早啊,”她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随手递过来一块三明治道:“尝尝吧,这是我的手艺。”
超子偷偷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看来古雪真的把昨晚的事情给忘记了。不过她还是揉着自己的脖子嘀咕道:“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就睡到了地上,给落枕了,查文斌,我听他们说你会接骨按摩,一会儿吃完了给我捏两下。”
一看到她那双手,查文斌顿时就想起了那个梦,连那三明治也不接了,扭头就走向一旁道:“我不会……”
古雪拿着三明治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气的是不打一处来道:“这人有毛病吧,怎么这么不知道领情的。”
“那你给我吃好了,”超子笑道:“我这会儿肚子正饿的咕咕叫呢。”
“滚一边去,”古雪把那三明治往自己嘴里一塞道:“要吃不会自己烤啊。”
超子:“……”
山坡上,一队人马陆续开始越过山脊,康文远经过昨晚那一吓,到现在还没起床。没多久的功夫,查文斌看见他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脸色苍白的一边咳嗽一边钻出了帐篷,没想到昨晚竟然是给他吓出病来了。二人见面也没多话,他和查文斌一上一下都在看着远处的那支队伍,超子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人之多。
领头是个穿着唐装的老人,一头的银发,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十分的精神抖擞。二人像是老朋友,一见面便互相寒暄了起来。期间,那唐装老人的眼神一直在往查文斌的身上瞟着,又过了一会儿康文远带着他走到查文斌的跟前介绍道:“这是庒老,算起来也和你是半个同门。”
“哦?”查文斌抱拳道:“不知老前辈是哪山哪洞下的高人?”
“高人可不敢当,”那老人正色道:“我乃天宝宫门下,师承无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