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这样奏事的?传他来问事是必须的,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当面问罪。哼!
人很快就到了,额头、下颚挂着汗珠,连短发也有些湿润,显是纵马狂奔而来。
“末将黄冲,叩见陛下。”
这厮根本未注意一屋子的冷脸,低头拱到御案前,倒像前来讨封赏的模样。
“啪。”
厚重的奏章兜头就砸在他脑瓜子上,这也是朱由检看他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好好的发髻,非要剪成西番人那样的短发,唇上、下巴刮得光溜溜的,跟个宦人外形没啥两样。焉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讲。”
“陛下问哪一条?”
手忙脚乱地扶正自己的乌纱帽,然后双手恭敬地将奏折托举过头,推上御案。这厮没有大臣们应有的一丝铮骨,行止更不似军臣,倒像弄臣。
“最后一条。”
“臣以为,孙元化当诛,以正我大明军纪。”
“那后面呢?”
“后面…,呃,孙元化当诛,诛前新营租其两年,每年…。”
哗啦一声,案台上的所有东西被朱由检一把扫落,数堆叠放的奏章和笔墨端砚一起朝前飞落,将跪在案前的家伙整个埋了。
“…每年两万两。”
下方被活埋的黄冲,直直举出条手臂,竖起两根被墨水染红的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