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新的洞主。
第一个选择投靠魔教的人出现了。当然,没人会置喙半句。因为她既无门派束缚,又非中土汉人,那些所谓的正邪、道义根本约束不了她。
短暂的风波过后,试剑继续。
而蓝弦歌的出现引起了两方面的变化:
一来,她企图砍断玄隐剑,而魔教并未阻止,让接下来的试剑者有了更多灵感,也知道了哪怕破坏玄隐剑也无所谓。
于是,他们纷纷开始了更多更大胆的尝试:火烧、水泡、刀砍斧钺、涂上各种各样的药水、甚至想到谢府婚宴,给自己放血……尽管无所不用其极,魔教仍旧只作壁上观。
二来,她加入魔教的开创之举也打破了某种无形的桎梏。接下来,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从没有门派的游侠散客、到小门小户的后生、到有丐帮弟子倒戈………底线,终于被一步一步践踏。这场大会,也彻底推向了高潮。
望着那些忙得满头大汗的人们,百般手段轮番上阵而皆是徒劳,谢酽缓缓摇了摇头。
没人注意到,他拾起茶杯,借着啜茶才能掩饰的、控制不住的笑意--
这些疲于奔命的人们,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一抬眼,又撞上了嵇盈风隐隐担忧的目光,隔着无数人影,仍是在追寻江朝欢……可惜了。谢酽摩挲着茶杯,饮尽渐冷的茶水,倒扣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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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眼里全是玄隐剑,也只能容下一把玄隐剑。他们的眼神变得迷离,疯狂地用尽全身力气,却甘之如饴。
可是,任凭他们如何努力,这把剑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剑刃就是拔不出来,剑身却又毫无损伤。越来越多不甘于此的人选择加入魔教,这样,若待会儿有人成功,他们也可以同享秘籍。
许久,久到日色西斜,大家都精疲力尽,报上名的来客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正在试剑。一番尝试后,离去的身影落寞而孤迥。
失望的人们还不知道,这并非结束。他们,也远远不足以成为魔教精心准备这场盛会的理由。
随着谢酽起身走到高台中间,礼数周全地问道:“还有人想试吗?”
这样的询问,以及询问的人,分明又与谢家婚礼别无二致。有人想到这一点时,一个戴着玄铁面具的白发人站了起来。
也正是当日情境的重演。
没人知道他是谁,和谁一起,又是何时来的。哪怕是左右的宾客,也未曾注意竟还有这样一个面具人在身边。
不过,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的出现,让所有人意识到,谁,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他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周围无声无息地让出了一个大圈。
像滔天的河水被一张薄薄的纸拦截,也凝固住了时间单向的流逝;纳入眼中的图像也仿佛被一只巨手搅动,开始扭曲变形,直至撕裂。人们惊恐地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陡然间,一切又松弛了下来。
原来,那人只是路过了他们。一步,一步。
瀑布激流成为了他出场的序曲,魔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的严肃。
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发自肺腑的兴奋。
所有人都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似是在期待,或者迎接他的到来。
包括顾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