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面容也是普通而苍老。
那人亦在牛棚前立了半晌,期间动作迟缓地俯身摸索了片刻,依稀中,他的手粗笨肮脏,看起来颇受风霜侵蚀。嵇盈风再想细看时,他已起身踱步回去了。
一切都被隔绝在了草屋之内。
在嵇盈风看不到的地方,那人背靠着屋门,将手心摊开,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些诡异的银色粉末。正是他适才在牛棚处发现。
他翻转手掌,银粉簌簌而落,彻底融入坑坑洼洼的地面中,再无痕迹。
这是识浮屠。只要蹭到一点,就会被标记上,任凭天涯海角、生死轮回,都能被拜火教找到。
“桑哲么……”他轻声自语,双手合抵胸前,一股劲力倏然使掌心滚烫坚硬如铁,不过片刻,他掌缘便淅淅沥沥滴下了黄褐色的泥胶。他用露出来的苍白指节慢慢扯下了下颌的须发。
“原来他背叛以后,真的投靠了拜火教桑哲,而他这一番动作,不是为那姓江的来,却是冲着嵇盈风的,有趣……”
幽暗肃寂的屋子里,悠悠荡开的声音如抓不住却处处散落的云烟,徒撩心弦。
也难怪,只有他,才会如此快的窥探到自己救了江朝欢,并将计就计,把嵇盈风引到此处。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自中秋以来单一重复的任务,突然变得没那么无聊了。
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取下假发、洗去黑灰,融尽泥模……随着一个农家老汉的消失,另一个高瘦的人影凭空出现,唯一不变的,是那跛了的右足。他最后伸手抹去了眉目的矫饰,一双狭长的凤眼便显露无遗。
无论谁看到,都要承认,这是一双让人见之不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