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外力卸下,他看到顾柔塞给他一颗药丸,随即放下了他的手,在代表着午时已过的钟声里开口:“诸位说得不错,在下正是圣教钧天左使。”
话音未落,众人嘘声一片。虽有长久以来对魔教的畏惧,但这般的戏弄与欺骗即使是常人也难以原宥,何况是一群武林高手。既已亮出身份,他们也不再客气,当即倚多为众,严声喝问。
谢酽不适稍解,回复清明,再看顾柔时,亦是怒火中烧,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来:“为什么……”
为什么,又以宵小手段隐瞒身份蓄意接近?
为什么,明明只是利用却又全力助他,甚至刚刚还在帮他?
为什么,他们已经害得他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就算想要他这条命,也是轻而易举,又何必大费周章,在他身上浪费数月?
他无法理解,却更是不想理解。身边,嵇盈风注视着那三句签文良久,神情已从迷惘变得渐渐灵醒。旁观者清,她此刻几乎可以完全确定,那个可怕的真相——
“为什么,想必有人比我更急着告诉你。”顾柔转过身,手指遽然拂过,三根白羽令已挟在指间。望着羽毛颤动,她牵起一点笑意:
“这场好戏,任代帮主筹谋已久,我就不喧宾夺主了。”
顾柔神情陡变,手指松开,任羽毛悠悠坠地。她却只是直视着一直未曾开口的任瑶岸。二人目光交错间,好像有什么在疾速发酵,挤占了最后的松弛空间。室中空气都似乎凝固,所有人皆忘了呼吸,等待着那场真正的大戏开锣。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三载而归的前任帮主之女、现任丐帮代帮主走到谢酽面前,却是面对着众人,慢慢开口:
“一如各位所见,偷龙转凤,邪魔横生,只因二十年前魔教布置,因果早定。”
在无数震惊、惶惑的面孔中,任瑶岸继续说道:“水龙吟谢桓谢大侠的真正后人在哪,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谢酽谢公子,”
顿了顿,语惊满座:
“是顾云天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