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何乐而不为呢?”
小船漫无方向地飘在湖面上,微风吹皱了这一池春水,空气极是清冽。船舱中透过阵阵芳香,是范行宜无论去哪里都要先摆上的一束紫藤花--范云迢从小最喜欢的香味。
谢酽沉吟着开口:“那个冯长老,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杀呢?”
“我二人嫌隙颇深,他对我防范极强,绝难下手。而你,他是不会太多戒备的。”范行宜解释道:“待你得手,我们可以一起把他的死推到路白羽身上,然后,我会帮你制造时机,让他们亲眼看着你手刃路白羽,而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又如何相信,你借我之手杀了冯长老后,不会背叛我,再与我抢路白羽?”
“我若想杀路白羽,自己早就杀了,又何必单单请谢盟主过来?若我真的背叛了你,你对天下英雄说出此事,我也无法再立足江湖了。”
天衣无缝。
谢酽双手扶在桌面上,终于点了点头。
自顾柔离去后,他已能熟练处理联盟事务。但这次,是他第一次自主做下这重要的决定。
虽然冯延康无冤无仇,但眼下这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没有理由拒绝。
母亲惨死的画面又不听话地在脑海中浮起,报仇的路,远的看不到尽头。这一次的决定,母亲会站在他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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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幕,江朝欢与鹤松石按约返回二人失踪处碰头。还没能找到二人下落,只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接下来该当如何,尽是未知。两人相对无言。看着沉沉的天际,鹤松石倚树而坐,蓦然说道:“那个奏乐之人若是为路堂主而来,为何还要掳走二小姐?既然掳走了二小姐,为何却放过了我们两个?”
他的话似在不经意间,却又意有所指。江朝欢盯着他右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神思却已飘远。
即便这盘棋能按计划下到最后,但这样多的巧合叠成的结果,有心之人终会察觉一二。
不过,还好,他要的就是这样。
就在鹤松石以为等不到回答了的时候,身边那人却悠悠开口:“很像什么人精心设计过的,还远远没有结束的一样,是吗?”
鹤松石一怔,正不知如何作答,却听到他又笑了一声,起身走出几步远,又回头道:“今天遇到附近渔家,听人说这欹湖有个罕为人知的湖心岛,我要去看看。鹤护法是一起,还是现在离开呢?”
天色阴沉,惨白的月光透着窸窸窣窣的树叶映在江朝欢脸上,将他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也染上了一层阴郁。
理智告诉鹤松石该走了。这个每次同处都让他越发难以熟悉的人,也自顾自地转头走远了。可他不知怎的,还是提起剑,赶了上去。
在白日盛大的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也许夜晚的黑寂能使之显然。
就这样,二人乘船开舷,夤夜而动。与此同时,刚收到一封密信的冯延康也在星夜前来。而他赶到岸边不久,任瑶岸就把路白羽在欹湖一事告知了联盟一众。
长夜,星光都不敢亮出明眸。那一点烛荧,却引得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