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原是因为三师姐亦有孕,路上害喜耽搁了。我见六师姐言谈之间时时流露出哀意,神采也比五年前憔悴许多,私下偷偷问她,她犹豫了很久,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原来,她的二女儿并非是她所生,是被顾云天换掉了。”
一阵暖风刮来,江朝欢却平白泛出冷意。他近日的猜测如此轻易便被证实了,顾襄的确不是顾云天的女儿。这本是极大的喜事,可他却感到无尽的迷茫。因为他知道,顾云天此举必有深意,来日武林腥风血雨的祸端,恐怕由此便已埋下。
当然,这也是适才苏长曦未曾执意要求他杀了顾襄的理由。因为,顾襄根本不是什么二小姐。
他定定地望着木屋的方向,却听苏长曦继续说道:
“我大惊之下要去找顾云天算账,师姐拉住了我说,顾云天称她的孩子生来带有恶疾,第二日便夭折了。他是不忍妻子产后再闻噩耗,这才偷梁换柱。如今她虽已发现,以顾云天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却也不能反复无常贻人话柄了。”
“而顾云天见她终日郁郁,又假传她的口信邀我们师兄妹齐聚来此宽慰她。听了这话,我有些急了,责问师姐怎可把我们之间传密讯的法子也告诉了顾云天。可看她垂泪的样子,我又不忍再苛责。也只得答应了她替她保守这些秘密。”
江朝欢终究忍不住打断:“恕晚辈冒昧,令师姊她,可曾提过她亲生的孩子是男是女?身上有何特征?”
“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孩子既已夭折,我恐提起徒引师姐伤心,自然不会多问。”
闻言,江朝欢心下自是失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敷衍了过去,苏长曦又讲道:“这种种反常,我本应已警觉。可我太过轻忽人心,以至最后酿成大祸。我们师兄妹之遭遇,大半责任都在我的失察失智……”
他已语见哽咽,肩头微微耸动,强忍抽噎,仿佛连身子都矮了一截。
“第二日晚,顾云天设宴招待我们。席间,我见他待师姐冷冷淡淡,毫不尊重,已和五年前大不相同。但这终究是他们家事,我忍了又忍,知道不便多口,却又看不下去,于是便离席告辞。”
“他那手下沈雁回却摇着扇子一拦,要我自废武功再走。我自然大怒,问顾云天这是何意。他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晃了一晃。霎时之间,殿门关上了,内堂涌出了好多人,拔剑指着我们师兄妹。”
“看这架势,我们什么都明白了。我犹不敢信,只问六师姐,我们可曾得罪过她,为何要骗我们来杀。可她也大惊失色,脸色煞白,似乎全不知情,拉着顾云天的袖子质问。顾云天哼了一声,把酒杯掷落在地,他的手下登时一齐挺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