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松石也不追问原因,只道:“那鹤某就斗胆随侍在右使身边。”
“随便你。”顾襄一甩马鞭,翻身上马。
安阳郡的客栈里,顾襄偷偷在顾柔邻屋住下,发现谢酽每日都来顾柔房间,却是与她探讨武功。
顾柔承继了顾家一脉独传的折红英,除此之外,九节鞭也使得出神入化。
九节鞭号称兵中之龙,富于阳刚之气,又极耗体力,初学时容易误伤自己,向来没有女子修练。但其软硬结合,攻守兼具,若能练至大成,威力与其他兵器不可同日而语。
顾柔心性坚韧,意志远超寻常女子,自小练习,又加之朝中措无匹内力,武功成就早已擢拔众人。尽管她平日专注于教中内务,甚少出谷,但教中人人相信,她的武功甚至或可与沈雁回一较高下。
折红英在外不宜显露,因此,顾柔选择以九节鞭见长的安阳帮下手,侵覆其帮后伪做其帮中之人。
谢酽习的是百兵之帅的刀法,纯粹的硬兵器与软鞭本大不相同。但九节鞭乃精钢铸成,每节都是硬身,用柔韧内劲掌控刚硬兵刃的道理异曲同工。
谢家家传水龙吟,所长皆是外家功夫,于内功一道失之精深,历代全赖经年修习,至中年方可有所成就。顾柔将调养内息,善运内力的诀窍托于九节鞭法一一讲授,引得谢酽心驰神往。
“剑以轻灵变化为高,刀以厚实纯粹为尚。但两者都是至刚至硬的兵器,常人往往一意追求坚实的内力以求驾驭得当,却不知以柔克刚,以巧胜蛮,一两拨千斤,招式不为内力所限,方可达到至高的境界。”
“姑娘一席话,胜过我闭门造车十年苦功。”谢酽由衷叹道。
不过短短两日,他依照顾柔的点拨改换运刀的法门,水龙吟已经更上一层楼。从前将水龙吟从头到尾练一遍就会筋疲力竭,现在却觉内力绵长不绝,如活水流觞,生生不息,厚重的朴刀轻若无物,纵使练上一天也不知疲惫。
谢酽肃身拜谢,却不免疑惑:“姑娘于武学的见地实在非凡,怎会落于魔教之手?”
“我这点微末见识岂敢谈“非凡”二字,不过是从小喜欢看书胜过习武,常常胡思乱想,动起手来却贻笑大方。看到谢公子的刀法,偶然觉得这其中的道理与九节鞭有所相通,误打误撞罢了。”
顾襄在邻室听得牙痒,只觉顾柔撒起谎来毫无愧疚的功力,也只有江朝欢可以媲美。
然而,她又不得不佩服顾柔的天分,不但自己武功深湛,且是个深入浅出的良师,她偷听了几天,都有不小体悟进益。
正在暗暗思考时,墙上突然传来了两声轻扣,顾柔说道:“妹妹,过来吧。”
顾襄一怔,原来她早已发现了自己,只得前去。
“你偷偷住在这里,徒增危险。谢酽也非愚蠢之人,早晚会被他发现,不如去替我做一件事。”顾柔开门见山。
“三日后,邺城汉江渡噙光亭,我要见到昆仑四雄。”
顾襄不解:“为什么?”
“我可是在帮你,快去吧。”
“等等,我觉得你不是帮我,倒像是在帮谢酽。他羽翼未丰,才好掌控,你助他提升功力却是为何?”
顾柔少见地没有巧舌解释,背过身道:“临行前父亲说过,在外一应事务由我决断,你无须多言。”
“遵命。”顾襄特意扯出长长的调子,冷笑着转头而去。
……
洛阳,丐帮总舵。
一个绿衫女子肃立在案前,缓缓伸出手,抚摸着悬于壁上的绿竹杖,简单的动作一丝不苟,无比虔诚。
丐帮历代的帮主信物,打狗棒,空置四年,积灰指厚。女子的眼中毫无波澜,只有指尖微微颤抖。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是谁。
“大小姐,你…你回来了。”
传功长老范行宜语见哽咽,携座下弟子匆匆迈进屋中,拱手拜见这前任帮主任天命的女儿,任瑶岸。
只见绿衫裙摆波动,任瑶岸转身扶住范行宜,定定地望了他半晌,开口却道:“范师叔,你的头发白了。”
“是啊,自从大小姐失踪,帮中长老接二连三出事,丐帮分崩离析,正如一盘散沙难以复聚,我…我对不起任帮主…”
任瑶岸轻叹一声:“今日局面,非范师叔一人之过。虽然当日我负气出走,但这三年来,我日思夜想,终究难以忘怀。听到你们广散消息,选奉新主,还是决定回来,与你们一道拥立继任,重振帮威。”
当日任天命被路白羽暗杀后,丐帮为继任帮主的人选吵闹不休,任天命停灵半月,不得安葬,引得江湖侧目。
任瑶岸本是帮主独女,自小在丐帮长大,武功见识都远超同龄须眉,且忠孝仁爱,对上对下眷注颇深,极得人心。只因避嫌,才未出任帮中职务,但帮中人看来,她也是下任帮主的人选之一。
看到父亲死后,各大长老,舵主明争暗斗,互相猜忌,她深恐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