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临窗眺望,只见那人又打倒了一个对手,已经被选入护卫。接下来又上了两个赤膊大汉。
一个高壮汉子当先出手,一拳砸在另一个面门上,直打得他退到比武台边缘,四下人群纷纷叫好。另一个却又揉身而上,露出好大破绽,高壮汉子却浑然不知,勾腿踢去。顾襄忍不住“嗤”一声笑。
这时边上闲人正紧张地观看,一片紧张肃穆,顾襄这声轻笑惹来了不少人抬头一瞟。这时,另一个后仰回踢,避过他当心一脚,将那高壮汉子踢下台去。
高壮汉子面上无光,仰头看着适才发出讥笑的顾襄叱骂一句,顾襄回以一个白眼。
“这位姑娘无故发笑,恐怕不大得当吧。”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顾襄回头看去,只见隔壁桌刚刚上楼的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噙笑注视。
顾襄斜睨他一眼,冷哼道:“我自笑我的,你管的着?”
那公子也不恼,却道:“姑娘看来是早已看出胜败,可旁观者清,又有什么值得炫示表现的?”
冷笑一声,顾襄身子一倾,消失在窗口。江朝欢本来一直看两人热闹,不防她突然跃下,骤然起身抓去,却也来不及阻拦。他心口一紧,凝目看去,这二楼虽然不高,但这样跳下也必然受伤。
然而,只见顾襄一手抚在胸前,很快便平稳落地。看她轻功身法,倒比没中毒前都要轻盈敏捷。
江朝欢不敢相信,难道顾襄恢复了武功?当下和谢酽也冲下楼去。
见一个美貌的青衣少女飘然而下,眉目如画,肌肤莹白,高髻云鬓,背插长剑,人群中一阵惊呼,还以为是仙子降临。然而她并不看周围人,昂然步上圆台,高声说道:“我也来领教一二。”
说着,不等台上两人答应,便欺身至一人面前,扬手向他眼睛探去,那人事起突然,被吓得连连后退。
顾襄手指将要触到他面门,却不插他眼睛,转而绕过身后,一交绊去,那人仰面摔下圆台。台下闲人看客都惊异不已,议论纷纷。
顾襄走近几步,盈盈而立,向另一人说道:“还请这位大哥赐教。”
那人抱手应道:“好!请先出招吧。”
台下谢酽有些忧心,向江朝欢说道:“这人有些功夫,与刚才那个可不同。林姑娘会不会吃亏?”
江朝欢观顾襄适才两招,的确只凭招式,没有内力,正疑惑她如何可使轻功。听了谢酽的话,却不担心,只道:“且看就是。”
只见顾襄轻轻一笑,仍是抬手挖向他眼睛,那人心下不由大怒,想道,她用同一招起手,分明是看不起我,我可不像刚才那人那么没用。
倏然,那人一招擒拿手抓向顾襄手腕,同时扭胯拦住左侧,防她溜走。却见顾襄斜退半步,手腕一翻,滑过身前,直取他风池穴。那人一惊,风池是死穴,忙抬手相迎,却仍被点中。他心中叫苦,还以为不死必伤,没想到只是微微一点酸麻,不由怔住。
只听顾襄嗤笑一声,骤然出手,化剑招为掌,劈向那人,迫他追来。
之后却不再出招,只用千面阵法躲避。引逗半晌,将他引到圆台边界,卖一个破绽,那人被戏耍半晌,怒而挥拳打来。顾襄缩身一旋,半只脚踏在边缘不倒,那人却收力不住,直直跌下台去,拳头还狠狠砸在地上。
按规,打败两人就可入选护卫,一旁的侍官虽惊疑不定,却也照规程办事,上来请顾襄名字籍贯。
顾襄说道:“这就不必了,我不是来选护卫的。”
便施然下台而去,走向江朝欢两人。那侍官面上有些挂不住,连声喝问追来。
四下人群也蔚为奇观,他们见顾襄细手细脚,本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汉人女子,却不想出手诡异,几招之内就引两个勿吉大汉自己摔下台去。因他们从未见过高深的武功,乍见绝妙招式,有人竟还以为是什么妖术。
江朝欢三人自顾自离去,不屑理会身后那侍官追问。却不见酒肆二楼,那名锦衣公子凭栏而望,目光一直盯在顾襄身上。
许久未曾动武,顾襄显然很是兴奋。正自得意间,冷不防江朝欢在旁问道:“你内力尚未恢复,何以用得轻功?”
“当然是风…”顾襄脱口而出,却反应过来,猛然住口。
她的确没有一点内力,仅凭招式取胜。但这段时间默出风入松,她也暗自解文断意,稍稍修习,虽然大半不解,也不强求。不过半月,她便觉气海桎梏化归虚府,内力虽未恢复,轻身功夫却日益渐长。今日一试,果然小成,倒也唬住了不少人。
但顾襄一心要写完再教江朝欢知道,好看他求自己的样子。适才差点说漏嘴,忙偷眼看去,见他没有怀疑才放下心。
当夜无事,各自休整过后,四人一早出发。
慕容褒因和顾襄坐在马车中,江朝欢和谢酽轮流驾车,依照酒楼伙计指点,拣了最缓的大路上山。
山路初时还算平稳,路边也有不少当地人背着藤筐,采拾野菌山菜。走了半日,大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