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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欢甚少这样直接动手,但这次他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

“何冠”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汩汩流出的血,静了一瞬,却又突然开始了“没头没尾”地说:“萧思退,是我的名字。”

江朝欢一怔,随即在脑海里极力检索着萧思退这三个字,却发现既非自己旧识,在武林中也毫无名气。而他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像骗人。难道真的并不是熟人?

自称为萧思退的人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推开了门,迈步向前,像是笃定了江朝欢必定回撤长剑。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他往前一撞的同时江朝欢手腕翻转,长剑便离开了他的脖颈。

看着他自在的背影,江朝欢死死攥住剑柄,终于压下了怒意,随着他走了进去。

禁室里,范行宜父女正围在嵇无风身边,愁眉不展。江朝欢一眼看去,亦心里一沉--几日过去,嵇无风不仅又消瘦了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面无人色。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头,冷汗徐徐而下,虽然安静地近乎诡异,但很显然他正承受着体内某种让人疯狂的痛苦。

江朝欢抢上去查看他脉搏,却见与上次并无二致。再唤他时,他已是彻底不认识人、也不知应答了。

反而落在后面的萧思退适时开口:“差不多该出发了吧。除非,你觉得他这样活着也无所谓……”

一句话没说话,一道比刀剑更冷厉的目光钉在他眼里,扎得他咽下了后半句。他听到江朝欢轻轻吐出一口气,近乎温和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不仅会杀人,也会让人后悔没有早些自杀。”

“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萧思退顶着何冠的脸,用着何冠的声音,悠然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的。我说他必须去西域没有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什么喝了神鹫血就和神鹫一样吃人的说辞骗不过你,但他确确实实只有去拜火教,才有希望复原。”

“你到底做了什么?”范云迢怒视着他。

“禁制催眠。”

萧思退走近那个神思不属的人,俯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瞳仁,摇了摇头:“你们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催眠我应该不用给你们解释吧。本来呢,我的催眠也确实没什么特殊的。如你们所见,我只是稍加引导,把他的心智和认知带回了他的童年。但有人在我背后搞了些动作,让我现在也无计可施。”

“那人利用我的催眠施加的,是禁制之术,哪怕那施加者本人也是解不开的。”

没有理会几人冷下去的目光,他继续道:“所谓禁制催眠是附条件的催眠,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完成条件。至于那人设的条件,其中一个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就是前往西域拜火教。”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条件?”

“不错。”萧思退挺直了身子,走到窗边。“不过其他条件,我暂时也看不出来。所以我说,他就算去了西域,也只是可能复原罢了。”

“你……”范云迢豁地起身,反问道:“你不是拜火教的人吗?难道那个去拜火教的条件不是你设的?那封信不是你发的?我凭什么相信真的有什么其他人在背后动手,而不是你故弄玄虚,以摆脱责任?”

“说来惭愧,我不否认我听命于拜火教,也确实接到了任务要把嵇无风劫回西域。”萧思退露出认真的神色,眉心微微蹙起:“但我一开始只是计划把嵇无风迷晕、或是下毒,再带走罢了。”

“然而,嵇无风身居帮主之位,身边总是前呼后拥,他自己也很是小心,我跟了几日找不到机会下手。这时,我收到了一个玉镯和一封信,上面写着,那是嵇盈风的玉镯,也是与嵇无风过去记忆联系最密切之物,很适合当做催眠的应激物。还写了,从中原到西域山高水长,若是强掳,还要日日防着他逃跑或被人救走,费心费力又风险重重。其实把一个人掳走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主动前去、不得不前去,心甘情愿地去……”

江朝欢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却听他又说:“所以我想到了给嵇无风催眠,同时假扮林思图,给嵇无风罗织一个吃人的罪名。这样,他自然要寻医问药。而我借口带他治病就能趁机把他移花接木,偷偷转移。”

“然而,我的计划没有那么顺利,因为范小姐去见过你后,你还是没走。这时,我只能继续加码,让嵇无风吃人一事更为坐实。而我正担心还是骗不过你时,那封拜火教的信就适时地来了。”

“有了那封信,我就可以更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带走嵇无风了。就算是你,也没办法插手丐帮内务,继续与我作对。”

江朝欢望着他,犹不敢信,只问:“那人是什么时候在嵇无风身上动的手脚?”

“我还不知道。”萧思退答:“我发现时,你已经去云仙镇见过了范小姐。我本以为又到穷途末路了,但这个发现让我明白,这回,嵇无风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所以,我才安心在这里等着你,”

说到这,他眼中闪烁了一下,颈上伤口流出的血已把身前染红,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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