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他才写完第一句话,是:继续和我说话,小心林思图。”
“我明白了,于是还像之前那样,时不时叫他一下,而他也一直在文不对题地胡乱回答。我侧过身子,挡住我们的手,也给他写道:你怎么了?阿达怎么回事?”
“他写:我只能记住林每次来,说着说着帮中事务,我就会突然失去意识,但不是身体的昏迷,是神智去了另一个地方。我努力挣扎,因为那里太痛苦了,始终看不清、靠不近,只有灰蒙蒙的死难与肮脏。终于有一次,我逃出了那个地方,重新看到了林思图。他手边放着妹妹的镯子,身后站着两个人,皆黑袍蒙面,行止怪异,宛如僵尸。”
“是不死民,他这样说着。”范云迢面上现出疑惑,见江朝欢也说不知道何谓“不死民”,便继续道:“他没和我解释,只是断言这是拜火教,而林思图恐怕也是拜火教的人。他说拜火教恐怖至极,他不知道如何着了道,我肯定也不是对手。所以千万不要显露出异常,叫我先顺着他的意思,逃出这个地方,找到你后再作商量。”
“正在这时,林思图突然走了过来,和我说马上就到了你约嵇无风见面的时间。我立刻主动说要替嵇无风去见你,把你打发走。可林思图却嘱咐我只需拖延住你一夜,不要勉强骗你离开,否则容易被你发现端倪。又说担心你对我发难,要随我一同去,以保护我的安全。”
“当时太过紧迫,我一时没想出好法子,只能答应了下来。嵇无风仍在我手心写字传话,只是速度慢下来不少,他说:我应该很快就抵挡不住了……既然林要跟着你,你就按他的吩咐做,然后找借口离开这里,万万不可回来。拜火教太过危险,你不要再管这件事。”
想到是夜的紧张情势,范云迢心有余悸:“我不可能不管,但我也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当时我只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我告诉他:我会尽力暗示江朝欢,然后离开这里,和父亲一起去母亲病逝之地。若江愿意帮忙,定会想办法去见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一次,告诉他来找我。”
江朝欢点了点头,想到那夜,若有所思:“你替他来见我时,林思图一直在旁边?”
“没错。”
范云迢道:“所以我不敢暗示得更多。其实,我也想过索性和你挑明,和你一起硬闯回去,但一来林思图就在不远处听着,我怕他们更快一步转移走嵇无风。二来……我怕将此事泄露给你后,你不想平白惹上麻烦,不肯出手,甚至其实你也和拜火教是一路的,那便一下子断了我们的退路,反倒害了他。”
她坦率地讲出自己的顾虑,虽然心中惴惴,但终于轻松了许多。再看江朝欢时,却发现他不仅没有一丝发怒的迹象,反而温和有礼地替她说完了余下的话:
“所以,你稍作暗示后,若我真的有心相帮,就会努力调查,去见上他一面,让他亲口告诉我你的位置,你才肯完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