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山变故唯有寥寥数人在侧亲历,若太过详实,顾云天定会怀疑是他们当中有了叛徒。
长久以来,顾云天在教中都是绝对领导,也是所有人仰赖的对象。圣教屹立至今,靠的就是他一个人近乎非人的能力。所以流言引起的恐慌也格外剧烈,让谷中三两天之内就气氛低迷,惶惶不安。
这日晨起,正是教中每月初一的例会。若是从前顾云天闭关不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这次,人人都翘首以盼,希冀着教主现身打破不利的流言。
然而,事与愿违,众人齐聚钧天殿中,只见高台座中不仅没有顾云天的影子,更是连从前代为主持的沈雁回或顾柔也不见踪影。
江朝欢亦有些惊讶,那首座之上端坐的,竟是顾襄。
迎着下方无数探究、询问、不安的目光,顾襄傲然回望,眼中唯有从容与闲适。江朝欢莫名觉得,她偶尔流出的神色,竟与顾柔越来越像了。
“教主身体有恙,想必各位也听说了吧。”
顾襄第一句话,就叫众人愣在当场。
“沈副教主和顾左使需在左右助教主疗伤,无法抽身。此次代教主传令,唯有一事。”
顾襄压低目光,略略扫了过去,道:“沉疴引起宿疾,需以西域拜火教秘术清除顽毒,再以定风波巩固根本,方能彻底回寰。此二者去路皆艰险至极,教主不便指派,愿毛遂自荐替教主寻医的,三日内告知于我即可。”
她只说了这廖廖几句便转身离去,留下了殿中坐立不安的一片狼藉。
顾云天不仅承认了伤重一事,所言更是比传闻还要严重。这不仅不像他行事的风格,而且无论怎么看,都不利于圣教的稳定。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江朝欢且惊且疑,耳畔是嘈杂的窃窃私议,余光中已有几个影子追着顾襄而去,想必是为打听更多情况。
“江护法,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知何时,那个曾经最为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江朝欢回头,顾襄去而复返,在众人的惊异中,对他笑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