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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朝欢赶到噙光亭,谢酽与顾柔早已离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肆意横陈的三具尸体。血迹顺着台阶流下,染红了粼粼江水。噙光亭蕴藉着血色与月色,在黑夜中更显得妖冶诡谲,恰如这纷繁莫测的局势。
“我到底来晚了…”他无力地跪坐在地,望着与亭子遥遥相对的,苍凉的江岸。
身后响起杂乱的马蹄声,一伙过路人停下,在此歇脚。同样的,眼前惨状让他们大惊失色。
一个人认出了尸体:“是昆仑四雄,何长老,赵长老和班长老,不知道苍鹰子长老是否逃过一劫。”
“没错,这玉山云纹佩是昆仑的标志。昆仑屹立西域百年,向少参与中原武林之事,是谁杀了他们…”
几人不免回头看向江朝欢,这个独自停留在凶杀现场,到现在还一言未发的年轻人似乎很是可疑。戒备地握住兵刃,几人靠近他问道:“这位兄弟,敢问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杀害了昆仑派的同道?”
江朝欢心下微一挣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是…”
“是谢酽。”
决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答,迎着众人的目光,青衣高髻,腰系长剑,正是顾襄。
“刺伤的伤口一端钝,一端锐,凶器是只开一刃的朴刀。割伤的尽端都有指尖大小的上挑痕迹,这是水龙吟的收束习惯。桌上的这只酒杯是汝窑天青履莲盏,名贵至极,唯有临安谢府曾有收藏,婚礼宴请宾客时也曾拿出使用。”
顾襄指着尸体上的伤口,一丝不苟地条分缕析,最后站起身来:“当然,最重要的证据,是我亲眼看到这几人,正是谢酽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