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了人,”葛鸿升眨着泛红的眼眶说道。
此时的葛鸿升像是在对葛为民诉说着不幸遭遇,又像是一种无奈痛苦的自言自语。
“娃,怨不得你,要怪只怪这牛地抵错了人”这时葛为民慢慢地说道。
“大,这可是一百块呢,一百块”葛鸿升特意把一百块重复了一遍,但是那在地里干活时粗犷浑厚的嗓音,也被这最后一句的“一百块”压得细声轻调。
葛鸿升知道,“一百块对于这个家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再加上根生的学费,眼看着这个家要彻彻底底毁了。”
“卖牛”这时蹲在土墙下的葛为民一字一顿地说,仿佛这两个字已经耗费了他平生的心血与精力。
“大,你说啥,卖牛?”葛鸿升万万没想到,背对着自己的父亲竟然在旱烟的浓雾中说出了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接受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似乎是一把刚刀,不偏不倚地刺在自己的胸前,痛苦的鲜血顺着身体在巨大的自责感与愤怒感中,迸发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