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身处绝境而不慌,即便他未见胜负而不放弃,即便他性格坚韧,挣扎求胜,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定局。
我眼睁睁的看着勘探队长开车碾死了四个队员,又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人用雷管把这辆车炸成一团火球。
又看到大家为了争斗生存物资,杀的头破血流,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值。人性本恶,这句话果真如此吗?
倘若大家团结一心,以巴图噶尔为主心骨,以汽油组成火圈来抵抗无孔不入的虫怨,再稳固人心,齐心协力,未必就不能脱身。
可这件事终究朝着另一条道路发展下去,不但断送了勘探队员们最后的生路,还让巴图噶尔彻底败在了这场赌局里。
我忽然间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人性如此,何必又要为了保护这群人拼死拼活?
反面者微笑着说:“张无心,驱魔人一直都说活人为善,死人为恶,但是现在,你还这样认为吗?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我轻声说:“果真是人心难测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中总是觉得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驱魔人本应该是走在这个世界最前端的人,相当于这个世界的领路人。
但是大家披荆斩棘,开创道路,又默默的守护世人不被邪魔外道所干扰。可现在却发现,大家守护的世人,竟然和邪祟没什么区别。
他们还值得驱魔人默默守护吗?
我心中动摇,眼神也迷茫了片刻。但就在这个时候,盐壳地里面陡然传来一声长啸,巴图噶尔犹如铁塔一样的身躯冲天而起,然后重重的踩在地上。
他身上伤痕累累,皮肤焦黑,犹如被强酸融化过一样,胸口和腹部一些地方,甚至还露出了森森白骨和蠕动的肠胃。
即便伤的如此之重,但他身上却仍然气势不减,甚至手里还拎着一个满身都是黄沙和鲜血的女子!
赫然就是被虫怨控制了身体的白妆女子!
这白妆女子的形象比他还狼狈,不但整个人四肢折断,甚至连脑袋都被整个拧了一圈。她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咒,皮肤下面,隐隐约约还有东西正在不断的凸起,想要从身体里钻出来。
只不过却被全身的符咒给挡住了。
巴图噶尔双眼扫了一圈,发现勘探队员们几乎全都死绝了,不由神色一暗。被他拎在手里的白妆女子怪笑一声:“巴图噶尔,就算是你比我厉害又如何?这场赌局,终究是你输了!人心难测!嘿嘿!人心难测啊!”
“就算你镇守死亡荒漠几十年又如何?他们在花天酒地,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打的你死我活,各种卑鄙手段层出不穷!你难道觉得值得?”
巴图噶尔随手一捏,瞬间捏爆了白妆女子的脑袋。他冷冷的说:“这种蛊惑之言,就再也不必多说了!人心分善恶,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心存恶念!你利用万魔坑紊乱的磁场搅乱人心,又巧舌如簧,制造杀戮摧毁人心中意志,手段卑鄙,肮脏下流!你想以此来惑我心神,却是想都别想!”
他随手丢掉没了脑袋的白妆女子,朝我和反面者所在的沙丘大声道:“张无心!我输了这场赌局,自然无脸再见张无忍和何中华两位!但虫怨参赌,所图甚大,我现在需要立刻返回死亡荒漠,以免被死亡蠕虫趁机崛起!抱歉了!”
掉在地上的白妆女子虽然没了脑袋,但是声音仍然从脖腔子里传来:“巴图噶尔,你就算是回去又有何用?你所守护的地方,注定是没有意义的!”
巴图噶尔哼了一声,一脚把白妆女子的胸口踩的塌陷下去,几条黑乎乎的虫子顺着伤口破体而出,却又被身上的黑色咒文所阻住。
“我自守护我的信念,于他人何干!”
他说完这句话后,看都不看遍地的尸体,昂首挺胸的转头就走,至于地上的白妆女子,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却说我被反面者蛊惑了几句,心中迷茫,不知道守护一群争权夺利,内心阴暗的人类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听到巴图噶尔最后这句,脑子瞬间就清明了。
没错!我自守护我的信念,于他人何干?
我守护的是自己心中的善念,他人是善是恶,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心向善的人自然有好报,而心存恶念之人,必定会遭到报应!
我抬头看了看惊愕的反面者,一股怒意又涌上心头,这王八蛋竟然想用这种事来打击我的心志,若非巴图噶尔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当下我就冷笑一声:“反面者,这一局就算是我们输了,不过没事,你们的五个出题人已经全部用完了吧?接下来该我们反击了!”
反面者面色淡然,似乎对赌局毫不在意,甚至连被封住的虫怨也不管。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六场赌局,你们才赢了两场,你的自信倒是很强!”
我哈哈大笑:“错了!张无忍和玄尸的赌局,我家老板一定会赢!这样一来就是四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