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退几近黎明,隐隐看见裹着宽大袍子的男人急急从昭喜宫跑出来,随后被早已等待得不耐烦的玉白带离了这里。
过了不多久,宫女鱼贯而入,在宫内掌灯熏香。
掌事宫女命人端来滋补调理的玉麟汤,让宫女伺候昭贵妃服下。
昭贵妃被贴身宫女搀扶着坐起,带着几分困倦的美眸扫了一眼被端至跟前的浓稠汤水,“本宫不喜欢闻这股子苦味,今日便不喝了。”
掌事宫女郑重盯视着昭贵妃,似不容有拒般说道:“贵妃娘娘,这是宫中的规矩,劝您还是自己喝下吧!”
难违的受挫感在心底暗生,昭贵妃不觉红了眼,美眸浮闪生出几分厉色,“可刚刚我请示过陛下了啊,你们若是再逼我,才真正是违逆陛下的意思......”
掌事宫女愣了一愣,垂首恭敬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我们便撤下了,昭贵妃好好歇着吧。”
待宫女全部撤出去后,昭贵妃长舒出一口气来……
其实在夜里她对陛下吹过很多枕边风,但都没有得到他只言片语的回复,取而代之的是更激烈的一番云雨,她很快就沉沦陷入了激情中。想他白日里淡漠内敛的,没料到夜里竟是这般热情,如此......陛下定是宠爱她的,所以她就故意顺着自己的心意先撒了慌,等改日再向陛下提及此事也就是了,陛下定不会为此事怪罪她的......
......
夜半,等尘帝进入浮生殿时,月沁早已经趴在桌子边睡着了,看着她熟悉的侧颜,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眸色渐深,走上前轻抚着她的脸颊。
月沁睡得正香,似乎并未被影响到,砸吧了下嘴巴,依旧沉睡着。
尘帝俊逸的脸庞浮现一如往初那般温柔的笑意,将她轻轻抱起,月沁失去着力点的手惊颤了下,随后不自觉的轻蜷在胸口,其中一只手背在灯光的照拂下有着不均匀的淡淡阴影,那是一道年代久远的疤痕......
“现今朝堂大体时局已定,过段时日我会亲自去寻你,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也许是上天知道我对你的眷思和追悔,才会对我如此宽厚……既能重逢,此后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将她抱入内室的奢华床榻上,床边轻纱微微浮动,他惊澜的心被复杂的情绪扰动得更是不得安宁,清雅的眸子闪烁着灼灼星辉,他深色的衣摆在昏暗的室内与厚重浓墨的背景融成一体。他僵立思索良久,终是轻褪去衣袍,躺在床上。
刚躺下没多久,却听见月沁不安稳的翻滚和急促的呼吸声。
触碰了下她的肌肤,滚烫得吓人,再执灯来看,发现她的肤色竟呈现诡异的青黑色!不过,这症状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她翻腾了没一会儿,脸色就又恢复了正常。
尉尘不及思索扯开了她的衣襟,肩膀莹润的肌肤毕现,原先朱砂痣的位置融成一片浅红似花纹的图案。他面色冷沉的轻拂在图案上,奇异的是当他碰触在其上时,这图案下似有某种东西在起伏鼓动......
接着,尉尘伸手探在她的手腕处,拧着眉神色异常凝重,他匆匆离开了宫殿,随后带来一名独特装扮的老者。
老者打量了下面前沉睡的女子,心道陛下夜半亲自去小筑寻他过来,竟是为了这名貌不惊人看似寻常的女子,于是压制着好奇心发问:“陛下所说的中蛊之人便是她?”
只见尘帝投来忧心之色,苍白的唇抿了抿,道:“仲老,你看该如何救治,此毒虽暂时未取其性命,但早已深入脾脏内腑,孤后悔将当初那只蛊虫给她种下了……”
“什么?陛下说的可是之前老夫给您的那只……”仲老惊惶的身体一震,本来容光焕发的脸变得格外忧愁,接着低声念叨着,“哎,罢了,什么也不要说了,让老夫先瞧一瞧吧……”
……
清晨,月沁闻着浓重的药草气息悠悠转醒,她袒露的肩膀上扎着数枚银针,不时会有黑血从肌肤之下溢出来,滑落到身侧已浸得半湿的毛巾上。
“呜哇哇……我流血了?”月沁猛的坐起来,脑子一阵发昏,身体晃了几下,伸手欲拔掉银针。
身旁传来一道温情的声音,其内难掩激动而又喜悦的情绪,“你醒了?不要乱动,还需要半个时辰,你先将这几枚药丸吞服下……”
月沁先是一阵恍惚看着眼前分外熟悉的人,忽然察觉到湿黏的血滴缓缓的从肩膀滑落,伴随着隐隐的刺痛感……
“啊~痛痛痛,我不要当刺猬,呜呜……”
她突然跳起来,赤脚跑出外厅,一边拔针一边大叫,她的动作很快,眼见着除尽了身上的针,就要跨出门槛。
正守在门外的宫侍被她不同寻常的举止吓了一跳,突然一阵风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月沁被一股力量拉着回到殿内,门也被从内关上了。
“月沁,你还认得我吗,为何你……”沉沉的喟叹后,他陷入沉默。
月沁被他扯住了胳膊,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