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到了午时才赶到绵城,他将陈府订的物品亲自送过去后,再次来到集市。
他刚在集市摆上摊没多久,就有数辆华丽的马车在集市上穿梭而过,车辆后面还跟着一队长长的官兵,所经之处路面扬起了不小的尘土,周围避让的人纷纷掩鼻屏息。
直到马车走了老远后,才有好事者小声说道:“刚刚马车上的就是九王爷了,绵城是罪臣左丞的故乡,正巧在九王的属地内,不知道他此行是不是为了功绩特意来调查左丞的老底来了!哎,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啊......这不县官大人知道他要来,早早的就在城外恭候了,今早你们进城时不都看到恭迎等候在城门口的官兵了?我认得这前一辆红顶的马车是县官大人的,那后面紫顶的必定是九王爷的马车了!九王爷好不容易来绵城一趟,县官大人此时定是招待他去县城最好的酒楼吃宴去了,这一顿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数不尽的雪花银啊......”
没多久,官兵再次出现在集市上,他们拿着花月沁的画像从街头询问至街尾,每一个人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几乎都要被问上一遍,小菊心中犹豫依然没敢贸然行事,待问到他时,摇着头表示不认识。
待问过一圈无果后,官兵便把画像贴在了集市门口,任往来的行人上前辨认。
太阳西斜的时候,小菊扛起货架从集市上离开。走到市集门口时,他看到牌坊柱子上张贴的画像,没忍住多看了数眼,忽然感觉到周围仿佛有人在看他,便匆匆离开。
刚行到绵城城门口,他就被几名官兵围住了。
官兵甲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小菊一遍,厉声盘问:“你刚刚站在画像前看什么,你认识画像上的人?”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官兵,小菊胆怯的退后半步,吓得脸色苍白,“不认识,我只是好奇才多看了两眼。”
官兵乙认为他们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忍不住插嘴道:“参领,卑职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个路人!”
官兵甲冷着一张脸,“是不是路人我们说的不算,我们严格按照九王爷的吩咐行事,凡是有嫌疑的人王爷都要亲审,王爷都不嫌麻烦你嫌什么麻烦,你要是有质疑憋着向王爷提去。”
几名官兵将小菊驱赶着又进了城门,官兵乙唉声叹气的小声嘀咕道:“哎,这种抓法得抓到猴年马月去?今天都抓了一百多个了,怎么可能人人都有嫌疑,九王爷也太......”
夜晚,小阿花肚子饿的咕咕叫,无力的坐在院门口,瞪大眼睛盯着屋外的某个方向,外面的天空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周围黑洞洞的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小阿花到底在看什么、又能看清什么。
月沁抵不住睡意,已经先行钻到被窝里睡着了。
小阿花在院门口冻得浑身上下都僵了,打着哆嗦回到屋中,终是抵不住诱惑钻到被窝里,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半夜,半掩的大门突然被风刮得“砰”的响声大作,小阿花惊醒了,急忙朝门口望去,在烛火残影绰绰的光线下,门口压根没有人!小阿花担心极了,也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还没回来,脑子乱做一团,猜想爹爹会不会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小阿花下了床打开房门朝外面看,外面黑乎乎的天地一色,他仿佛就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迎面而来的凄楚寒风毫不怜惜的迅速夺去他身上的温度,让他变得与室外孤寂的万物一般寒冷......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他就顶着红肿的眼睛跑出屋外,一刻不停的跑,遍寻田间地埂又寻到冰冷的湖面上,沿着湖面跑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看到爹爹的身影。
直到耀眼的晨曦照在他身上,小阿花突然停顿下来,想到如果自己一声不吭的走了,娘亲说不定会出来寻他。外面冰天雪地的,娘亲疯疯癫癫的并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万一爹爹没找到,娘亲又出了事可怎么办,于是他快速转身朝家跑。
小阿花累得满头大汗,刚一进门就看到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的月沁,声音苦楚沙哑道:“娘亲,天大亮了,你跟我一起去绵城找爹爹去吧。”
“小菊在绵城?”月沁明亮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来了很大兴趣,吧唧着嘴巴小声嘀咕道,“唔~绵城有好吃的吗?”
也就只有娘亲在这种时刻还惦记着吃,小阿花想气也气不起来,苦苦一笑的迎合道:“有,绵城有好吃的糖葫芦,您忘了,爹爹上次带回来的糖葫芦就是在绵城里买的。”
小阿花着急得连早饭都不吃了,拉着穿戴好的月沁快步朝外面走。
冰天雪地中,他们在寒冷的戚风中快步行走,很快便到达了绵城。
城门口的官兵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进城的百姓排成长长的队伍,进出城门时每人都要被官兵仔细审视一番才能放行。
月沁戴着一顶羊皮做的帽子,头发胡乱的拢在帽子里,但仍有不听话的头发散落在脸颊四周,一路被凛冽的寒风刮成了纯天然的羊毛卷,她被冻得弯腰缩脖的像个小老太太,邋遢的吸溜着鼻涕,两个脸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