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刺痛感在眼球爆开，疼得脑袋炸裂。

苏九捂着眼睛，痛苦地仰起头：“啊——”

“什么破烂摊子，我早就受够了！”

天道咆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渐渐地彻底消失了。

时间与命运的轮轴化为无数破碎的画面，像是雪花散开，覆盖眼眸。

石床上。

苏九缓缓地睁开眼，漆黑的瞳眸没有焦点，胸前呼吸几乎没有起伏。

时间与命运的轮轴带着属于天道力量，强悍又霸道，不是现在她能消化的，她眼角缓缓地流淌出鲜血，在她干枯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鲜艳的痕迹。

她眼里陌生的画面在疯狂转换，每个面孔都很陌生，经历却大致相同。

山河变迁斗转星移，不变的是她们一往直前的精神与波澜壮阔的“革命”。

与之前在空间里看见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仿佛能置身其中，她就是她们，她们就是自己。

恍然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她好像忘了什么？她是谁？又在哪里？

直到画面迅速回转，耳边传来男人熟悉而低哑的嗓音。

“本王叫墨无溟，九儿。”

“本王断袖了。”

“九儿，本王太开心了，你居然吃醋了，你也开始喜欢本王了对不对？”

“九儿，九儿，九儿！”

“墨墨……”

苏九唇动无声，长睫颤了颤，睁着的眼神依旧仍然没有焦点。

很快，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喊声“九哥！”“九爷！”“宗主！”

祁绍他们的面孔在瞳孔闪过，直至出现赫连家人，她与他们相认相处的画面闪过，赫连聿、赫连歌……还有生下她的欧阳蕴。

哥哥、爹爹……娘亲！

苏九双目微微放大，耳边再次响起矶抚仙子的话：“您猜得没错，我将赫连家人，全灭了！尸骨无存！”

她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苏九大脑彻底清醒的时候，掌心的晶石已经完全融入经脉，除了血迹之外，晶石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她朦胧的视线、刺疼的眼睛，都在提醒她天道、时间与命运轮轴的存在。

天尊还背对着石床而站，阴鸷地盯着矶抚仙子，被她的话气笑了：“你好，你很好！”

他的反应更加刺激到了矶抚仙子。

她怨恨地瞥了一眼床，却见苏九睁开眼睛，袖口的血染红了石床，眼角也挂着血。

她心头一跳的同时，故意刺激道：“我当然很好，不仅赫连家，就连她那老不死的养父，也死在了！”

苏九瞳孔猛缩，一滴温热的血红再次顺着眼角滑下来。

天道的力量本就混乱，顿时胡乱冲撞，她脸色惨白，干枯的手指抓进石床留下五道痕迹。

她缓缓地转头，对上了矶抚仙子来不及收起的恶意眼神，扯了扯唇角。

赤红的双眸染着血，除了戾气与杀戮，再无其他！

矶抚仙子骇然地倒退半步，掐紧手心告诉自己，苏九已经天人五衰，回天乏术，她躺在那不能动弹，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尊看见矶抚仙子的反应，心惊地转过身子：“九儿！九儿你醒了？”

他冲到床边，抓住她的手，一片湿润，全是血迹。

苏九五脏六腑被力量窜动重塑，嘴角也溢出一丝血线。

她却仰着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畅快，畅快！畅快！”

“九儿，你现在不能动气！”

天尊抓住她的手腕就要给她把脉。

苏九挣脱他的手，手肘撑床坐起来。

她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看向天尊的‘眼神’同样没有温度，全身经脉被力量冲刺的疼痛让开口都想吐血程度。

天尊被她的眼神伤到了，很快又调整好，轻柔地说：“九儿，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苏九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过头，视线“看”向矶抚仙子。

她微微抬起干枯的手指，指着矶抚仙子：“你，过来。”

她声音很空灵，好似少了一点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