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呼,万籁俱静。
夏侯元稹看到小师姑神情凝重,轻声道:“六先生,刺杀犬子的事件,并非独立存在。老夫可以断定,从江南内库失窃开始,剑谷就已经参与其中,王母会和剑谷有着共同的目的,都是要将魏无涯从宫里引出来,但魏无涯离宫之后,剑谷和王母会的目的是否还会一致?”凝视沐夜姬眼睛,一字一句道:“六先生对江南之乱的内幕,是否事先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这一切早在剑谷和六先生的掌握之中,那么老夫刚才所说的这些话,也就毫无意义,六先生现在就可以将老夫毙杀于此。”
“否则又如何?”
“否则这其中就大有蹊跷。”夏侯元稹道:“刺杀犬子的是沈无愁,由此事几乎可以断定,剑谷那边与王母会联络的正是你们剑谷这位大先生。”顿了顿,问道:“那么除了这位大先生,包括六先生你在内,剑谷其他人是否知道沈无愁与王母会有接触甚至达成了某种协议?为了达到目的,剑谷其他门徒是否都愿意自降身份,与王母会那帮魑魅魍魉为伍?”
沐夜姬冷笑道:“夏侯元稹,你说话也不必阴阳怪气。为报师尊大仇,剑谷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用。你们当年谋害师尊,使出的手段必然是卑劣无比,我们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有道理。”夏侯元稹淡淡一笑,道:“可是在老夫看来,六先生受命前来刺杀老夫,也不过是为人所利用而已。”
“你错了,对剑谷来说,人人都想取你首级。”沐夜姬淡淡道:“比起杀死妖后,对剑谷来说,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我们迟迟没有动手,只是想等你亲眼看到夏侯家族破家亡而已。”
夏侯元稹笑道:“夏侯家如今遭遇大难,六先生终于找到机会下手?”
“无论王母会有什么目的,与我无关。”沐夜姬淡然道:“只要能够取了你和妖后的首级,迎回师尊的遗骨,我们多年的愿望就能达成。”
夏侯元稹道:“所以刘先生负责前来刺杀老夫,而剑谷其他人则是潜入宫中,要对圣人下杀手。”
沐夜姬道:“你很聪明。”
“老夫不聪明。”夏侯元稹神情冷然起来,道:“可是你们剑谷更蠢。”
沐夜姬脸色一沉,夏侯元稹冷笑道:“老夫如果没有判断错误,澹台悬夜与王母会瓜葛极深,甚至本身就是王母会的人。他手握禁军,在京都潜伏多年,今次趁着魏无涯离宫,与剑谷那位大先生一起设下了圈套,控制了皇宫,而且诱使老夫调兵平乱,却因为他们掌控了圣人,导致老夫功亏一篑,夏侯家一败涂地陷入绝境。圣人竭力保住老夫,让老夫远离京都,澹台悬夜没
有从中作梗阻止老夫离京,是计划好在半道之上由六先生出手击杀老夫。”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澹台悬夜谋划?”沐夜姬神色更是凝重。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老夫有九成把握如此判断。”夏侯元稹缓缓道,瞳孔微微收缩,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而且老夫还可以断定,澹台悬夜所谋极大,你们剑谷潜入宫中的那些人,恐怕都无法活着出来。”
沐夜姬吃惊道:“你说什么?”
“六先生,你半道截杀老夫,可是受了沈无愁的吩咐?”夏侯元稹神情冷峻,压低声音道:“他可曾对你提及,他与澹台悬夜达成了协议?他是否向你透露,澹台悬夜可能是王母会的人?”
沐夜姬不自禁摇头,夏侯元稹立刻道:“这就对了。”长叹一声,道:“不但老夫和你都受人算计,只怕沈无愁也是被人利用了。”
“你是说澹台悬夜利用了大师兄?”
“他不但利用了沈无愁,接下来还会对你们剑谷痛下杀手。”夏侯元稹叹道:“沈无愁只以为与王母会合作,可以将魏无涯诱出皇宫,然后趁虚而入,不但可以在宫内杀死圣人,而且还可以找到魔塚带走令狐长乐的遗骨。可是老夫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澹台悬夜不会让圣人死,他的图谋比你们剑谷大得多。之前他可以和你们剑谷联手,是为了将沈无愁骗走,沈无愁一走,他控制了皇宫,目的与你们剑谷不同,而沈无愁和剑谷,已经成为了他个人目的的绊脚石,必须铲除。”
沐夜姬见夏侯元稹一脸严肃,似乎并非虚言,狐疑道:“你凭什么如此断定?你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夏侯元稹摇头道:“可是老夫所言,相信不会有错。”
“没有证据,那就是信口开河。”沐夜姬冷冷道:“夏侯元稹,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想要活命而已。你以为就凭你这番胡编乱造的言辞,我便会饶过你?”顿了顿,冷笑道:“如果澹台悬夜真的是王母会的人,怎会饶过妖后?王母会本就是反抗朝廷的存在,有机会诛杀妖后,澹台悬夜不会手下留情。你说他不会让妖后死,便是胡言乱语,荒谬至极。”
“王母会确实是反叛朝廷的妖邪。”夏侯元稹道:“澹台悬夜投身王母会的动机何在,什么时候投身王母会,老夫都无法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