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国相府内也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但相爷的书房之内,却是一片肃穆。
包括兵部尚书窦蚡在内的几名国相心腹重臣都在书房之内。
“兵部的调令已经送到了唐将军的手里。”窦蚡神情肃穆,手指挂在画板上的一副地图,恭敬道:“按照计划,武卫军分四路封锁皇城,分别困住皇城北边的重玄门、西边的安福门、东边的延禧门和正南边的丹凤门。这其中丹凤门的守军最众,所以主力部署在丹凤门外。如果一切顺利,天亮之前,武卫军就能抵达指定位置。”
边上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道:“如果澹台悬夜果真与叛贼勾结,我们就只能强攻皇城,先解决龙鳞禁卫军,然后直逼皇宫。”
“武卫军的兵力无法发起攻击,只能围困。”窦蚡正色道:“所以神策军也必须在天亮之前入城,支援到皇城下。神策军和武卫军两支兵马加起来,兵多将广,要攻下皇城并不难。”
夏侯元稹叹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进宫内,而是要迫使宫内的叛党交出圣人,只要圣人安然无虞,我们尽可能不要流血。”
窦蚡点头道:“相爷宽仁,下官明白。”顿了顿,才轻声道:“不过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就是神策军是否真的可以准时抵达,如果神策军按兵不动,武卫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时候可就!”
“老夫知道诸位的担心。”夏侯元稹却是信心十足,含笑道:“老夫可以保证,天亮之前,神策军必然入城。”
一名官员却还是有些担忧道:“相爷,左玄机是太监出身,这些太监,和我们不同,他们是将皇宫当成了自己的家。让他领兵攻打皇宫,他他当真愿意听从?”
夏侯元稹摇头道:“左玄机不但不会领兵攻打皇宫,甚至不会领兵入城。”
此言一出,在场几名官员都是变色。
“宫里虽然定有变故,但左玄机没有确定到底是谁在宫中作乱之前,没有胆量出手。”夏侯元稹目光深邃,平静道:“他的心境和我们一样,十分矛盾。像他这样宫内出身的将领,根基扎在宫里,就在圣人那边,所以这些人是绝不愿意看到圣人受难。”冷笑道:“圣人如果出了变故,那些太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相爷所言极是。”
夏侯元稹又道:“可是他更不敢在没有确定真相之前,领兵入城。”抬手抚须道:“如果圣人安然无恙,他没有得到圣人的旨意却擅自领兵入城,那就是谋反,他担待不起如此天大的罪责。”
“相爷,既然如此,那左玄机?”
“他是聪明人!”夏侯元稹含笑道:“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办法。老夫已经派人前往,配合他演一场戏,老夫相信他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聪明人左玄机此刻正面带微笑看着文熙泰,等待着文熙泰的答复。
文熙泰并没有废话,从怀中取出了金剑令牌在手,高高举起。
在场包括左玄机在内,看到金剑令牌,都是变了眼色,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起身来,面朝文熙泰,单膝跪下,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剑令牌代表着皇帝陛下,见令牌如今天子。
“左大将军,宫中有贼,奉相爷之令,请左大将军即刻调兵入城勤王护驾!”文熙泰沉声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将更是变了颜色。
神策军入城?
这可是非比寻常之事。
神策军驻守京都郊外的古云山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卫戍京都,以应付地方叛军攻入京城,不过自神策军设立至今,大唐京都稳若泰山,从无外敌杀到京都城下,所以神策军也几乎从没有真正参加过什么京城保卫战。
为了不至于让神策军武功废弛,朝廷还会时不时调动神策军离京平叛,以锻炼神策军的战斗力。
但神策军却几乎没有他如果京城大门一步。
此时文熙泰手持金剑令牌,竟然传令让左玄机领兵入城,众多将领都是一脸骇然。
左玄机抬起头,皱眉道:“文统领,圣旨何在?”
文熙泰扭头使了个眼色,身后一名侍从取了两份公函送了过去,左玄机跪在地上,结果两道公函,先后翻阅了一遍,这才摇头道:“文统领,这不是圣旨,你拿错了。”
“两份公函,一分是兵部的调令,一份是相爷的手令,能有什么错?”文熙泰神色冷峻,沉声道:“事不宜迟,左大将军能否赶紧调兵?”
左玄机摇头叹道:“文统领,看来你并不知道,要调动神策军,不但需要兵部的调令,更需要圣人的旨意。本将就说的更明白一些,你手中可有调兵虎符?”
“没有!”
左玄机笑道:“没有虎符,就请恕本将不能听从调令了。”将手中两道公函竟是递还给那名侍从。
文熙泰皱眉道:“左大将军,有金剑令牌在这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