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显然就是段牧监所说的茶室。
茶室之内,五六名官吏或躺或伏,都已经是不省人事,边上的炉子里还生着火烧水,桌上的茶具里还冒着热气。
秦逍神色凛然,快步上前,检查其中一人,见此人脸色红润,和食堂那边中毒不醒的兵士们症状一模一样,毫无疑问,凶手不但在兵士们的食物里下了迷药,甚至在这茶室里也动了手脚。
姜啸春此刻也已经跟随进来。
桌上放有茶盒,里面有茶叶,姜啸春也不废话,过去先检查了茶盒里面的茶叶,随即又检查杯中的茶水,目光落在炉子上的水壶上。
“怎么怎么成这样?”段牧监不是习武之人,脚力速度自然比不得秦逍和姜啸春,这时候也终于进了屋,看到屋内的景象,也是大惊失色,脸色此时已经是苍白一片,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几乎站立不稳。
姜啸春看向段牧监,问道:“你们退席之后,都是在这里喝茶?”
段牧监只能道:“大伙儿离席过后,担心爵爷还会招呼,都不敢离开,想着先在这里喝茶,等爵爷发话之后,再各自连夜赶回去。卑职离席过后,还有点事情处理,所以去了书房,让梁牧丞带着大伙儿到茶室这边喝茶。”
“可有人在边上伺候沏茶?”姜啸春追问道。
段牧监摇头道:“平常商议牧场事务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在茶室这里商讨,桌上摆着茶叶,各人喜好的浓度不一样,所以都是自己放茶叶,自己给自己泡茶,边上烧着水,自己给自己续水。”
姜啸春看向秦逍,秦逍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走到火炉边,拎起水壶,这是一只大瓷壶,一壶水能够泡十几杯茶,火炉边上还有一只水桶,壶中水不够,可以往里面添水。
牧场这些官吏自然不能与真正的达官贵人相比,饮茶也没有那么讲究,而且毕竟是在牧场,许多事情也就很随意。
“你今日召集过来的牧场官员,是否都在这里?”秦逍问道。
段牧监扫了一眼,道:“除了梁牧丞,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秦逍与姜啸春对视一眼,心下都知道,今晚之事,只怕与梁牧丞脱不了干系。
秦逍将大瓷壶放在放在桌上,姜啸春上前用银针检查了一下,这才向秦逍道:“茶叶无毒,壶里的水有毒,这是有人往壶中投毒。”
“这怎么可能?”段牧监更是不敢相信,“爵爷,朗将大人,这茶室不大,火炉就在边上,大家坐在桌边饮茶,谁有机会从外面进来往壶中投毒?”
姜啸春淡淡道:“外面的人无法进来投毒,可是里面的人却有机会趁人不备,在添水的时候往壶中投毒。”
段牧监身体一震,扫过室内昏迷众人,想到什么,吃惊道:“梁牧丞!”
“将军,那个梁牧丞既张罗了今晚弟兄们的伙食,方才也是他领着这些人到茶室喝茶。”姜啸春神情冷峻,轻声道:“看来那个梁牧丞与今晚之事脱不了干系。”
“段牧监,那梁牧丞到底是什么人?”
段牧监连连摇头,不敢置信道:“爵爷,不可能,绝不可能。梁牧丞是卑职的小舅子,他的底细卑职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下毒。”
“大人,大人”段牧监话声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惊慌响起,一名牧监署的兵士飞奔而来,手里拎着一件袍子:“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段牧监现在是惊弓之鸟,这怪事一桩接一桩,见到来人,怒道:“又怎么了?”
“袍子!”兵士抬手,抖了抖手中的袍子:“这这是牧丞大人的官袍,还有冠帽也在。”抬起另一只手,手中赫然是一顶官帽。
段牧监更是震惊,秦逍和姜啸春也是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愈发蹊跷,只见到段牧监抢上前去,接过官袍和帽子,抖开看了看,惊骇道:“不错,这这是梁隆的官袍。”盯住那兵士道:“在哪里找到的?”
“大人吩咐小的们找寻牧丞大人,我们四处找寻,不见牧丞大人的踪迹。”兵士道:“经过柴房的时候,小的就举着火把进去找了找,在柴房的角落里发现了牧丞大人的官袍和帽子。”
“柴房?”段牧监急问道:“梁隆在不在里面?”
“不在,我们发现袍子,便又细细在柴房翻找两遍,没有发现牧丞大人。”兵士道:“没有办法,只能先来禀报大人。”
段牧监拿着官袍,转身向秦逍道:“爵爷,您您看!”
秦逍此时只觉得匪夷所思,皱起眉头,看向姜啸春,问道:“姜朗将,你怎么看?”
“如果梁隆真的是投毒凶手,他现在何处?”姜啸春神情凝重:“他为何要脱去官袍?”盯住段牧监问道:“牧监署的前后门是否封住?”
段牧监忙道:“已经封住,没有卑职的吩咐,谁也不能出去。”
话声刚落,却听得一声惨叫从不远处响起,声音十分凄厉,在这夜色之中,更显渗人。
“找两个人看住这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