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关地处辽西郡西南边,北倚崇山,南临大海,是从关内进入东北的必经之道,往西不到百里,便是幽州盘关。
两关隔山相望,而榆关自武宗皇帝时候开始,便已经是东北四郡与幽州的边境线,只要进了榆关,便是幽州之地,出了榆关,直接就进入东北辽西郡。
秦逍领军出关的时候,自然是亲自到过榆关,对榆关的情况也是颇为了解。
榆关一直以来都是由辽东军派人镇守,虽然榆关绵延上百里,不过因为是帝国境遇之内的关隘,驻军的兵马并不多,整条榆关防线,也只有千人左右的兵马镇守。
榆关设一名守关朗将,秦逍还记得眼下镇守榆关的朗将名叫淳于布,算是辽东军有名的猛将,出关的时候,秦逍也是在榆关见过一面,不过当时淳于布就对龙锐军产生戒备之心,表现的十分冷淡。
今日霍勉之登门要求调运兵粮,却是让秦逍心下陡然一凛,这才意识到榆关至今还掌控在辽东军的手中。
龙锐军进驻辽西广宁城,如果最终能够顺利留驻在此,自然会以辽西郡为根基,在东北全力抗衡辽东军。
秦逍先前还没意识到榆关那边存在着隐患,这时候听得霍勉之的要求,让秦逍明白,即使最终真的控制了辽西,但在自己的背后,竟然还埋伏着一头龇牙利齿的恶狼。
淳于布控制榆关,如果辽东军想要干扰甚至直接切断黑山贸易场的商路,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由谁负责送粮?”秦逍不动声色,含笑问道。
霍勉之道:“这本是由郡尉从广宁军抽调兵马护送,除了人力车夫,通常都会调派三百名兵士护送粮草运过去。乔郡乔明水获罪,如今被关押在狱中,城中兵马由高监军代管,所以该由谁来护送粮草,应该由高监军派遣。”
“原来如此。”秦逍点头道:“霍大人可见过高监军?”
霍勉之摇头道:“事有先后,以往都是运送粮草的队伍准备好,那边再派兵与粮队汇合。本来调粮的事儿,是由下官麾下的户曹官来处理,户曹官备好粮草,核对无误,登记在册,派一名户曹官员押运粮草,广宁军再派兵护卫。如今粮队还没准备妥当,也就没有去劳烦高监军。秦将军,贵部进驻广宁城,守卫粮仓和兵器库,这是因为乔明水叛乱,将军担心城中有叛党趁机作乱,如此妥善保护重要所在,并无不妥。”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下官身为辽西郡丞,兵器库那边不受下官管辖,但粮仓却在下官的管理范围之内,如今下官进出粮仓都受阻,诸多公务无法顺利办理,想来这并不是秦将军的初衷。”
秦逍含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没有牵连到叛乱之中,诸司官员当然还要秉公办差。”
“秦将军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了。”霍勉之微松口气,拱手道:“榆关守军的兵粮不能耽搁,最迟明天午时之前必须要启程运送,所以今日也必须从仓库地调拨粮食出来。”从怀中取了一份公函,起身递给秦逍道:“这是调粮的公函,下官和户曹等相关衙门也都签字按印,手续齐全,没有任何问题。这份调粮公函本该是户曹官员拿着直接去粮草提取粮草,但现在粮仓是秦将军手下的兵马在看守,没有将军之令,进不了粮仓,所以下官来找将军,请将军下令放行。”
秦逍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霍大人,你刚才说的没错,龙锐军进城,只是担心叛党作乱,绝不会影响城中各司衙门的公务。这样,你先去,我马上派人过去吩咐一声,只要是有霍大人的印信,可以进出粮仓,不会有人阻拦。”
“多谢将军。”霍勉之起身拱手道:“那么下官先行告退。”
秦逍叫住道:“霍大人且慢。”
“将军还有吩咐?”
“霍大人,房炜这个人你可认识?”
霍勉之一怔,点头道:“他是公孙郡守身边的幕僚,辅佐郡守多年”
“他已经被关押囚禁。”秦逍没有拐弯抹角,“有人证明他准备在城中作乱。”
霍勉之脸色一紧,立刻道:“秦将军可有证据”
“没有人证有人证物证,自然不会轻易抓人。”秦逍淡淡道:“他怂恿城中帮会作乱,幸好未能成事,否则城中百姓遭殃,后果难料。此外还有人作证,公孙尚之死,并非自尽,而是被房炜毒杀。”
霍勉之身体一震。
“现在房炜正接受审讯,事实真相总会查出来。”秦逍神情凝重:“如果真的是房炜毒杀公孙尚,这事情可就大了。公孙尚是辽西郡守,朝廷命官,房炜是他身边的幕僚,却下狠手毒害,房炜这样做的动机何在?”盯着霍勉之眼睛道:“霍大人,你是辽西郡丞,对这边的情况自然熟悉,这房炜的个人履历,想必你也很清楚。”
霍勉之急道:“秦将军,毒杀郡守,此事当然是非同小可,没有确凿证据,绝不可轻易定罪。乔明水和公孙弘劫银作乱,将军将他们抓捕囚禁,等待朝廷派员前来审讯彻查,这才是上上之策。即使有人作证是房炜毒害了公孙郡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