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德勒领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两百人走到了嘎凉河边,秦逍亦在其中。
对方赤膊上阵,莽德勒其实已经知道对方的盘算。
虽然穿上皮胄可以作为防护,但双方是要在河中厮杀,如果身穿甲胄下河,皮甲浸泡水中,很容易便会加重负担,一旦如此,出手的速度和灵敏度必然会降低。
有时候你死我亡的关键,就在谁出手快一步。
所以到了河边,莽德勒根本不犹豫,率先脱去上身的甲胄,赤膊上阵,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唯独秦逍依然穿着战甲,并不脱衣服,以他的修为,即使负重,出手速度也远比其他人快得多。
秦逍虽然知道这一场决斗必然血腥残酷,却也不是真的存有赴死之心。
毕竟他的武功修为绝非普通的草原勇士能够相比,即使对方拥有屠狼士,秦逍也毫无畏惧,他有虎骨刀在手,迫不得已之时,血魔老祖的血魔刀法足以让自己所向披靡。
风鼓大旗,猎猎作响,两岸各有两百勇士临河相对,在万军阵中,显得异常的清冷渺寂。
两岸的勇士都知道,这场对决,肩负着两军的荣耀,绝不能败。
莽德勒和手下的勇士们,都是手持长枪,腰佩弯刀,背负长弓,这些都是贺骨军中最精良的装备,这些人所肩负的,也是身后数万大军的期待。
杜尔扈铁瀚的兵马在草原上所向披靡,一度被认为是不败之军,前几天狼骑兵从铁宫被击溃,已经给了铁瀚一记耳光,如果今次再胜,铁瀚的不败神话便将破灭,草原诸部对铁瀚的恐惧也将大大减弱。
“他们在做什么?”左翼的乌晴塔格注意着中军的动静,见到图荪和贺骨两路中军后撤,就有些奇怪,立刻派人搞清楚状况。
这时候又见到两军阵中各自派出了数百人,赤膊在河边对峙,更是诧异。
“塔格,已经弄清楚,契利和挛鞮达成协议,双方各派两百人出战,谁能取胜,就要答应对方的条件。”羊叱吉搞清楚状况禀道:“如果贺骨人胜了,契利要当众脱下战甲,而且即刻撤军。如果契利胜了,贺骨需要每年向铁瀚上缴大批的铁矿,而且挛鞮立可跟随契利回去,嫁给他成为他的可敦。”
乌晴塔格一怔,淡淡道:“契利见到锡勒诸部联手,担心战败,不敢强攻了。”
“塔格,你觉得谁会胜?”边上有人问道。
“不知道。”塔格平静道:“契利胜了,那头母狼远离漠东,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可是锡勒人的荣耀便会被图荪人践踏。我倒是愿意看到贺骨人取胜。”
“塔格,向恭也上阵了。”羊叱吉小心翼翼道:“他穿着逐日塔都的战甲,也跟着贺骨人一起上去决斗。”
乌晴塔格这时候也隐隐看到那群碎骨者中似乎有一人还穿着战甲,但距离太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听得羊叱吉之言,花容失色,失声道:“他他疯了吗?”
军前决斗,九死一生,塔格万没有想到秦逍竟然会上阵决斗。
她眼眸中瞬间满是担忧之色,但随即咬住嘴唇,没好气道:“果然是好色,哼,为了那头母狼,他连性命都不要了,看他能有什么好下场。”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中担忧不减。
两岸陡然间鼓声大作,地动山摇,却都是在为自己的勇士鼓劲。
莽德勒和对面的图荪勇士的首领都是率先冲出,几乎是同时向前冲,踏入了嘎凉河。
两人身后的勇士相随,嗷嗷吼叫,一时间人踏河水,浪花激荡,嘎凉河水沸腾翻滚,无数水滴激在半空,宛若情人眼中依恋的泪水,又如大丈夫心中翻滚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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