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和真羽都是同根同源,虽然百年世仇,但骨血却是相连的。”
“可敦明白这个道理,那么漠东的危机就可能得到解决。”秦逍道:“我知道真羽部和贺骨部都想征服对方,也知道你们都希望重建锡勒王国。如今大敌当前,铁瀚强大的狼骑兵已经将马刀指向了漠东,你们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结盟一条道路可走。”
可敦问道:“你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是真羽乌晴?”
“如果乌晴塔格愿意与贵部结盟,可敦是否愿意?”
可敦轻叹道:“即使我答应,部族的其他人难道会答应?多少人的父兄死在真羽人的刀下,他们与真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个个都想将真羽人赶尽杀绝,让他们与真羽人并肩作战,又怎么可能?”
“同样也有无数真羽人死在你们的手里。”秦逍道:“如果不抛弃前嫌,继续为敌,到最后都只能成为铁瀚的刀下之鬼。”
可敦道:“真羽人已经占据了铁宫,他们难道愿意谈判结盟?”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撮合此事。”秦逍见可敦松口,心中欢喜,但知道此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想要真正促成两部联盟,绝非简单之事。
“你能说服真羽乌晴?”可敦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真羽人穿过死亡沼泽,迂回到铁山以东,这是不是你想出的主意?”
秦逍道:“可敦为何会有如此猜测?”
“如果真羽人知道这么干,就不会等到今天。”可敦道:“你是唐国人,想要促成锡勒诸部结盟,可是希望漠东诸部成为掣肘铁瀚的力量?如果漠东诸部结盟,铁瀚就无法继续向东扩张,拿不下真羽部和贺骨部,也就无法获取优良的战马和铁山的矿石,铁瀚的实力就无法得到增强,如此他也就不敢轻易与唐国开战了。”轻笑道:“你最终的目的,无非是利用锡勒诸部,帮助唐国牵制铁瀚,我说的没有错吧?”
秦逍心想挛鞮可敦毕竟不是泛泛之辈,能看到这一层并不奇怪,笑道:“可敦睿智,你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是希望锡勒诸部能成为掣肘铁瀚的重要力量。不过话说回来,这对我们都有好处。如果锡勒诸部能够结盟,大唐的北方四镇亦有十万精兵,两面钳制铁瀚,铁瀚想要在大漠为所欲为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你们的北方四镇,说起来有十万精兵,不过真正打起来,恐怕也不堪一击。”挛鞮可敦淡淡道:“据我所知,北方四镇派系倾轧,军中乱象丛生,你们那位镇北大将军太史存勖虽然勇武过人,却也未必能够完全掌控北方四镇,北方四镇也只有柔玄镇是他的嫡系,无论是怀朔还是武川,明面上听他号令,但背地里对他可是怨言颇多。”
秦逍一愣,想不到挛鞮可敦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他对北方四镇的了解并不算深,只知道如今统领北方四镇的主将乃是镇北大将军太史存勖,太史家是大唐的武勋世家,却并非大唐开国十八神将的后人,而是发迹于武宗朝,算是大唐的后起世家。
当初倒也从大理寺少卿云禄口中了解到,四镇之中的武川镇卫将军澹台千军正是如今龙鳞禁卫军统领澹台悬夜的亲生父亲,当年圣人登基,天下大乱,草原诸部趁机南下,以武川镇作为突破口,想要撕开大唐边军的防线,武川镇拼死守卫,但北方四镇的主将太史弘却利用武川镇官兵争取时间,全线撤退,退守雁门,因此也造成武川镇损失惨重,澹台千军亦为国捐躯,可自那以后,武川镇视太史家为大仇。
北方四镇并非铁板一块,秦逍心知肚明,但从挛鞮可敦口中,秦逍感觉自己似乎对北方四镇的情况意识不足,北方四镇的状况,看来比自己所想的要严峻得多。
毕竟连身在铁山的挛鞮可敦对北方四镇的纷争都如此了解,那么北方四镇的争斗,很可能早就已经是出现在明面为众人所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