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冲请求秦逍能够让朝廷招安,秦逍也没有耽搁,请顾白衣写了一道折子,派人立刻送往京都。
虽然知道圣人十有八九会准许招安甚至收编黑山匪,但旨意没有抵达之前,秦逍倒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让宇文承朝领兵就在山下扎营,配合轩辕冲给白木寨以压力。
他知道轩辕冲是个聪明人,自己上次虽然没有直说,但意思却很明白,等朝廷招安的旨意抵达之时,务必要保证整个黑山都能归附,如此白木寨的问题也必须在旨意抵达之前解决。
不过一来一回,招安旨意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颁下来。
秦逍还没有等到旨意,却等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大帐之内,温暖如春,秦逍面带微笑,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笑道:“实在没有想到,西门先生竟然亲自出马,你是南方人,这边的气候恐怕不大适应吧?”
来客却正是秦逍在杭州认识的马商西门浩。
西门浩虽然不是江南七姓之一,但在江南也是极有名望的人物,西门家最大的买卖,就是茶马生意,能够成为杭州的大富贾,其实就是依靠和草原诸部的马匹生意起家。
早年生意兴隆,赚的盆满钵满,不过自从草原施行禁马令之后,茶马生意就无法正大光明的贸易,这对西门家来说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但毕竟是根基深厚的马商,西门家多年与草原诸部贸易,在草原上的人脉颇深,私下进行贸易的机会依然不少,毕竟禁马令伤害了许多部落的利益,诸部落虽然不敢正大光明与大唐商贾贸易,但还是会暗中找寻机会。
“将军有令,小人怎敢有耽搁?”西门浩对秦逍心存感激,若非秦逍在杭州扭转乾坤,西门家族恐怕满门不留,如此深恩,西门浩自然是铭记在心,一脸恭敬道:“接到将军的信后,小人立刻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而且准备了一批货物,组织一支商队,目前让他们前往辽西郡的平城等候。”
秦逍点点头,问道:“江南那边的情况如何?”
“朝廷从江淮调兵驻防。”西门浩道:“他们倒也没有扰民,不过听说接下来会有一批官员要更换,具体什么情况,小人还不大清楚。”
秦逍心想只要江南太平无事,那一切都好说,毕竟自己的军资要从江南输送过来,这种情势下,他比谁都担心江南会再起纷乱。
西门浩道:“将军,你在信中说想要与草原进行马匹贸易,还说让商队在辽西郡等待,如果小人没有猜错,将军是否想要与真羽部私下进行贸易?”
“不错。”秦逍自然也不再隐瞒:“你也知道,朝廷要在这边练兵,必须要有战马供应,可是辽东军掌控了整个东北的马源,我这边无马可用。朝廷蓄养的战马要供应北方四镇和南方军团,就是如此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根本无力向龙锐军,如此情势下,这边也只能自食其力,自己找寻可靠的马源。”
西门浩颔首道:“将军,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下五六十个,漠南有一些部落蓄养的战马十分优良,而且数量也不少,不过要么被杜尔扈部吞并,要么早就成为杜尔扈部的附属,对杜尔扈部唯命是从,很难从他们那里获取马匹。我们在漠南的生意这几年十分不顺利,依靠的是一些胆大包天的诸部官员暗中贸易,每一次贸易的数量都不多,聊胜于无。目前在草原上还能拥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且蓄养大批战马的不足为数不多,这真羽部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也听说,真羽部的战马在草原上首屈一指。”秦逍道:“真羽部是锡勒三部之一,一直受到锡勒其他两大部族的打击,能够支撑到如今,就是因为他们拥有过人的养马手段。”
西门浩笑道:“真羽部养马的功夫确实有过人之处。他们控有真羽草原,而且有七八处马场,最大的一处马场据说有上万匹战马,不过这些马场都是真羽部的禁地,外人无法越雷池一步。”身体微微前倾,轻声道:“每一处马场都有重兵守卫,派一名吐屯统管。草原还没有颁下禁马令的时候,我与真羽部也有过不少贸易往来,禁马令施行后,真羽部迫于杜尔扈部的压力,不敢再与我们贸易,不过我们与一名叫做叱罗格的吐屯交情不错,这些年暗中与叱罗格也做过一些买卖,从他那边每年也能买来两三百匹战马。”
“这叱罗格是负责马场的官员?”
“是。”西门浩道:“他负责带兵守卫马场,从马场偷偷调一些出来,数量不多,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与我们交易可以卖个好价钱,只要不被人发现,自然是皆大欢喜。其实各处马场都有这样的情况,但只要数量不多,就算被真羽部上面的人知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皱起眉头,道:“不过麻烦的是渤海人,渤海人这些年也借着贸易为名,不少渤海商贾跑到草原,偷偷和诸部做马匹交易,这些部落又不敢大批贸易战马,暗中交易的马匹数量有限,渤海人吃下一批,咱们这边就少一披。”
秦逍微点头道:“西门先生,这次就有劳你,带我去真羽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