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衣离开之后,秦逍和衣而眠,一觉睡到了中午时分。
等骑马到了兵部衙门的时候,有人瞧见,立刻道:“秦令吏,侍郎大人有令,你若回衙门,即刻去见他。”
秦逍心知前日自己不遵兵部之令,在没有禀明上司的情况下,直接冲出兵部,回来之后,兵部这边自然不会就此了事。
到了侍郎署,禀明过后,兵部左侍郎邓太初传令进去,见到秦逍,邓太初开门见山道:“秦逍,你还是不是兵部的人?”
“回大人话,自然是兵部的差官。”
“既然是兵部的人,为何不遵兵部之令?”邓太初脸色有些难看:“部堂大人有令,兵部上下官员,没有吩咐,不可擅离衙门。本官知道你是有事要离开,但事先为何不向部堂或者本官禀明?”
秦逍独闯青衣堂的事儿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身为兵部侍郎,邓太初自然不会不知道,亦知道当日秦逍不告而去,是为了救人,但秦逍离开时候不曾禀明上官,视上官如无物,这是公然违抗违抗上司之命,不但让上官颜面权威受损,亦是犯了官场的大忌。
“卑职当时太过焦急,所以没能及时禀告。”秦逍只能请罪道:“还请大人恕罪。”
邓太初冷冷道:“本官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以后是什么前程,可是在兵部一日,就一日是兵部的人。部堂之令没有人能违抗,你不遵上官之令,若不惩处,衙门里其他人以后若都像你一样,这兵部衙门是不是该撤销了?”
“全凭大人发落。”秦逍也不争执。
邓太初道:“罚你三个月的俸禄,若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直接卷了铺盖从兵部走人。”
罚几个月俸禄,对秦逍倒是能够接受,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对了,听说昨日你被圣人召进宫去?”邓太初端起茶杯,气定神闲问道:“圣人可有什么吩咐?”
秦逍心想我在宫里发生的事儿,似乎真的没必要告诉你,只是道:“圣人虽然传召入宫,但卑职并无见到圣人。”
“哦?”邓太初诧异道:“你没见到圣人?”
秦逍摇摇头。
邓太初想了一下,才问道:“青衣堂的蒋千行坠楼身亡,与你有没有干系?”
“他是失足摔落,卑职已经和刑部那边说清楚。”秦逍道:“不能说与卑职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主要责任在他自己。”上前一步,忽然拱手道:“求大人做主!”
“做主?”邓太初一怔:“怎么了?”
“大人,卑职是在兵部当差一天,就一天是兵部的人,这没有错吧?”秦逍问道。
邓太初抿了一口茶,颔首道:“自然没错。”
“卑职虽然只是七品令吏,但也算是朝廷命官。”秦逍正色道:“青衣堂市井帮派,设下圈套,意图杀害卑职,如果不是卑职拼死抵抗,已经死在了青衣堂。卑职斗胆问一句,谋
害朝廷命官,不知是什么罪?”
邓太初又是一怔,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卑职打听了一下,但凡谋害朝廷命官,都是以谋反罪论处。”秦逍叹道:“卑职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青衣堂谋害卑职的罪却不能就此算了。侍郎大人是卑职的上官,卑职求侍郎大人做主,严惩青衣堂,为卑职讨回公道。”
邓太初愕然道:“讨回公道?秦逍,据本官所知,青衣堂被砍伤了好几十人,缺胳膊少腿,就连青衣堂蒋千行也死了,他们损失惨重,你却安然无恙,这如何讨还公道?”
“大人,此事不该以谁生谁死来定论。”秦逍道:“青衣堂谋害兵部官员,就是犯了谋反之罪,卑职个人倒不打紧,可是如果大家见到兵部对此无动于衷,是否会伤及兵部的颜面?一个小小的市井帮派都敢在兵部头上动土,如果兵部就此罢休,卑职卑职担心朝廷各司衙门都会以此作为兵部的笑柄!”
邓太初皱起眉头,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什么笑柄?”可是却也知道秦逍这话不无道理。
秦逍的事儿已经在京都传开,虽然秦逍是兵部令吏的身份未必人人知道,但市井之间很快就会扒出秦逍的身份,到时候大伙儿都知道是兵部的官员闯入了青衣堂,而且也会知道青衣堂挟持船娘逼迫兵部令吏前往救人。
青衣堂动了兵部的人,兵部却一声不吭,关键是京都的人们都知道青衣堂背后有靠背后有靠山,兵部的沉默,只会让人们以为兵部畏惧青衣堂。
这对兵部来说,当然是耻辱。
“大人的意思,这事儿就此罢休?”秦小小心翼翼问道。
邓太初一时还真不好回答,想了一下才道:“此事部堂大人自有分寸。”瞥了秦逍一眼,问道:“依你之见,本官该如何为你做主?”
“卑职斗胆直言,这事儿也不必由咱们兵部亲自出手。”秦逍道:“部堂大人上一道折子,恳请圣人让刑部对青衣堂谋害朝廷命官一事彻查,如此就可以让刑部的人查下去。青衣堂聚集人手要杀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