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单子,到我们这里来领绸缎。”
“原来如此。”秦逍恍然大悟,这时候便想到不久前吴天宝送礼过去,秋娘对送过去的绸缎十分感兴,当时只以为是女人喜爱绸缎的天性,现在看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脑海中禁不住想起秋娘房里祭奠的无字牌,不过知道这事儿是绝不能问出口,只能笑道:“秋娘姐原来是从宫里出来的,我.....我今天才知道。”
秋娘心想你认识我才几天,难道什么都该让你知道?却还是道:“你也没问过。”
“所以你和那个容姑姑都是宫里出来的人?”
秋娘道:“父亲过世得早,家中难以维持,母亲积劳成疾,后来父亲一位故交找上我们,说是可以将我送入宫里,每个月还能有些例银,能够补贴家用。我那时候也才十岁,卖给富户为奴,就一辈子是奴婢,若是能入宫,年纪大些还能从宫里出来,还我自由,所以母亲也就答应了。不过我入宫不到一年,母亲就过世,好在母亲临终前将白衣送入了知命书院,书院的韦夫子心肠好,知道白衣无依无靠,就收了白衣为义子,所以白衣是在知命院长大,跟着韦夫子读书明理,后来也是因为韦夫子的关系,白衣才进了京都府当差。”
“知命院?”秦逍身体一震,脸上变色,低声道:“秋娘姐,你.....你说的是知命院?”
他当然不会忘记知命院。
当初红叶协助自己从龟城逃离的时候,郑重交代过自己,如果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生死攸关的时候,可以到京都找知命院,而且嘱咐自己绝不能忘记这个地方。
秦逍对知命院这三个字记忆犹新。
不过此番进京,还真没有想到知命院,此时秋娘突然提及,隐藏在脑中的记忆立刻被释放出来。
知命院!
红叶让自己在山穷水尽时候找知命院,他当时其实一直很疑惑,知命院到底是个什么所在,此时听得秋娘提及,终于明白,知命院竟然是一处书院。
顾白衣竟然从小是在知命院长大。
“怎么,你知道知命院?”秋娘见秦逍反应有些奇怪,疑惑道:“知命院是京都很普通的一处书院,京都有好几十个书院,知命院并不起眼,京都八大书院,知命院也排不进去。许多人知道京都八大书院的名气,但知命院名气太小,知道的人并不多。”
秦逍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母亲过世后,白衣有知命院韦夫子照顾,我在宫里也就安心。”秋娘解释道:“我不是选秀入宫,进宫只是做奴仆,所以每年还能有一次机会出宫,可以将积蓄送到白衣那边,韦夫子虽然心地善良,我也不能让白衣在他那里白吃白喝,每年积攒的例银虽然不多,但多少也能补贴白衣一些。”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了很多宫中往事,秦逍也不打扰,看着秋娘,心里也是若有所思。
好一阵子,秋娘终于叹道:“圣人登基之后,宫中自然不会再选秀,虽然每年还会有新人入宫,但每年放归的宫人更多,宫里的贵人,也都是那些太妃太嫔,需要的宫女越来越少,倒是每年入宫的太监却越来越多。先帝在的时候,后宫嫔妃宫女和太监各占半数,我出宫的时候,宫里的太监占了七成,以后入宫的宫女只能是越来越少了。”
“你出宫之前,顾大哥就在京都府当差?”秦逍此时终于搞清楚了秋娘以前的经历。
他之前其实就很有些奇怪,秋娘虽然在市井中,但走路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粗鄙之感,胆子也不小,可是真的见到达官贵人,却又有几分萎缩自卑,现在知道秋娘以前在宫里当差,瞬间也就明白过来。
秋娘在宫中,言行举止自然是经过了严苛的培训,而且在宫里毕竟见过那些贵人们,再出宫面对地痞流氓,多少还是会有些胆气,但正因为宫人出身,面对达官贵族,自然而然地就有自卑之心。
这也解释了秋娘为何年近三旬,却依然没有婚嫁。
“他在京都府已经当差多年。”秋娘笑道:“我出宫后,就用攒下的积蓄在苦水巷买了院子,和他住在一起,如此也方便照顾他。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快二十年,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好好待他。”
秦逍心中叹息,暗想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是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