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能够既往不咎,宇文老侯爷内心还是愿意归顺朝廷,只要能够保住宇文一族,老侯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被堵在门前的裴侍卿这时候终于走回来,就在将军身边坐下,冷笑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还能如此侃侃而谈,真是无耻至极。”
樊子期露出獠牙,在夜鸦酒中下毒,局面瞬间变化,如果说先前樊子期是冲着裴侍卿和朝廷,现在却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将军,裴侍卿自然知道如果想要活命,就定然要坚定地跟着将军,如此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白静斋连看也没有看裴侍卿一眼,继续道:“既然知道了宇文老侯爷的心思,自然能找到方法。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
“你所说的时机,自然就是在兀陀伪造的那两份密
函。”
“不错。”白静斋道:“乞伏善夺权,宇文大公子前往兀陀,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两份密函如果直接由我交给老侯爷,多少还是会引起怀疑,最好是由宇文家的人自己得到。”
姚慕白皱眉道:“据我所知,乞伏善作乱,你被拘押下狱,甚至因此失去一双腿,如果不是秦逍相救,你恐怕会死在狱中,你所谓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
“大人,白某在兀陀生活了近二十年,利用宇文家提供的钱财,在兀陀收买了无数官员。”白静斋抬手抚须,含笑道:“如果我想离开监牢,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损失一双腿,最终的目的,只是不让宇文老侯爷生出疑心。”叹了口气,道:“宇文老侯爷老谋深算,那两封密函是他决定对甄家下手的直接原因,除掉甄家,为朝廷立一大功,以此来保全宇文家,这是宇文老侯爷的心思,所以那两封密函是他对甄家下手的证据,只要有两封密函在手,无论真假,他都可以向朝廷有个交代。他也许怀疑过那两封密函是伪造,但那已经不重要,可是谁都可以伪造密函,偏偏不能是我。”
“哦?”姚慕白皱眉道:“为何?”
白静斋叹道:“如果老侯爷知道是我伪造的密函,自然会怀疑我在蓄意挑起两家的争斗,这计划事先又没有与他商量,他当然会对我的动机产生怀疑。他虽然对我颇为器重,但对我却也并非完全信任,如果对我起了疑心,那么未必会下定决心对甄家动手。老侯爷心机缜密,事关宇文家的生死,但凡有疑心,就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白狼王没有扭转局面夺回汗位,宇文承朝那边又怎会有机会得到密函?”姚慕白再次问道:“难道你被关进大牢之时,能预料到白狼王一定会重夺汗位?”
白静斋没有犹豫,颔首道:“是。白狼王能躲过乞伏善的追杀,都是我一手策划,只要他不死,死的就一定是乞伏善。白狼部发生变故,宇文家也一定会派人前往,白狼王的生死,直接关系着宇文家在兀陀的利益,所以宇文家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白狼王重夺汗位,只要宇文家的人到了兀陀,我就能让他们联手在一起,白狼王重夺汗位,宇文家当然会跟随白狼王一同前往白狼城,只要他们踏进白狼城,我就有无数办法让宇文家得到那两封密函。”
白静斋侃侃而谈,没有任何隐瞒,在场众人寂然无声,心下却都是骇然。
他既然能将这其中的秘密当众说出来,也便说明再无顾忌,今日局面,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利用宇文家除掉甄家,再利用本将扳倒宇文家。”将军道:“如此一来,西陵三大世家,就只剩下樊氏一族。”目光转到樊子期身上,声音低沉而缓慢:“今日再除掉本将,那么整个西陵,就是你们樊家的天下了,果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