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老夫妻关于上大学的表态。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车轮“咣当,咣当”地声音提醒我离下车的时刻越来越近。
我内心也在犹豫,还要不要再往前送,条件不允许了,口袋里的钱也不允许,陌生的没有安全感的前路,也不允许了。
我决定就在泰北下车,就此跟郝超别过了。
车速降了下来,快进站了。
我问郝超,“你还有钱吗?路上还得一天多。”
郝超摸了摸口袋,掏出三块钱还有几张毛票,笑着说,“就剩这些子弹了,我妈让我跟我舅要点,临走也没跟我舅要钱。”
“不过没事,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了,到站我姐来接我。”郝超放心地说。
“给我吧,”我把那三块多钱从郝超手里拿了过来。
郝超诧异地看着我,我伸手拉开拉链,从羽绒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大团结。
“拿着!你路远,用得着,”我递给郝超。
“别,你还要回去买票,现在半夜了,怎么也得找个地方住。”郝超红着脸坚决推辞。
火车的咣当声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开得越来越慢,马上要进站了。
我站了起来,对郝超很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也有人在外边接我。不用担心,一定拿着!”
我把大团结塞进郝超的衣服口袋,转身向车厢门口走去。
“海超!谢谢你!”郝超在我后边跟出来。
列车猛烈地前后晃了一下,停住了。早已等在车门口的列车员戴上了大檐帽,用套口钥匙打开车门,然后掀起脚下的挡板,露出了台阶。
我第一个跑了下去,“海超!”郝超在后边叫着我。
我没敢回头,一直跑到一个站台柱子后,我藏身柱子后边,确信郝超看不到我了。
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了。不知道是为了离别而流,还是为了自己而流。
听到火车一声长鸣,我擦了擦眼泪,偷偷伸头看了郝超的车厢。
见他在车窗边,一边打开车窗,一边伸出头,急切地向外找着,“海超!海超!”
“再~见~啦!”郝超没找到我,只能竭尽全力地向车外大喊。
火车开动了,越来越快,越来越远,载走了郝超,载走了我们那些开心的日子。
自那次泰北分别,我和郝超再也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