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知道，舞缘楼老板之所以面露古怪神色，是因为他认出了自己。

不过沐云并没有解释。

因为方阳不认识自己。

方阳一边吃，一边说话：“说起来，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如果收了徒弟，就有人给我打杂了，我就有很多时间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了。”

程五狐疑：“其他事情？”

方阳闻了一下桌子的酒：“比如这种酒，浑浊，味道差，喝完还头，我腾出时间就能搞出好酒来。”

程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酒，又看了看方阳的酒。

是一个类型的瓶子装的啊？

这不是最档次的杜康双蒸吗？

有这么差劲？

程五又喝了一口酒，开口：“这酒不错啊？老程一辈子喝过的酒无数，这算是最好的了。”

“当然有更好的酒，但是那些酒产量不多，都是直接进贡皇家的，我们……商贾可喝不到。”

“我们能喝到的酒就算是最好的了，这种。”

方阳鄙夷：“山猪吃不来细糠。”

大隋开始，就推广稻米种植了。

细糠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

程五也不生气，眼睛一亮：“这句话俺老程要学会，下次拿去鄙视其他人去。”

方阳哈哈大笑：“老程你这个性格挺不错，我喜欢。”

程五：“你真有办法酿造更好的酒？”

方阳点头：“酿造成本还比这种酒便宜，但是费时费力。”

要酿酒，只能是高度白酒，需要蒸馏法，要制作设备的，当然费时。

程五：“对嘛，要是你收下我儿子做徒弟，完全可以使唤他打杂嘛。”

方阳：“好像是这么回事。”

程五继续加码：“我儿子是个武人，力气很大，正好干重体力活儿。”

方阳：“有意思，你能出多少学费？”

程五思索了一下，要拜名师为徒，光是山货腊肉，虎皮羊皮，就得好些。

还得酒水，文房四宝。

怎么也得四五百贯吧？

程五伸出四个指头：“四百贯。”

方阳：“哎！这怎么行？”

程五傻眼：“多了少了？”

方阳：“多少不是问题，关键你儿子是个武人，四这个数多不好听。”

“不如六百贯，六六大顺如何？你放心，不让你吃亏，到时候我写一篇劝学，送给他，怎么也得二百贯吧？”

程五侧头看着李二。

李二点头。

程五拍大腿：“就这么说定了。”

李二其实有心给李承乾找一个老师。

而方阳，那简直是无所不通，全才，经天纬地，宰相之才。

做李承乾的师傅，正好。

问题是，方阳之前种种表现，会不会是运气好？

得有个事儿证实。

李二打定主意：“小方啊，今天有件事儿，还真是巧了，说给你听听。”

方阳：“哦？”

李二：“今天，吐谷浑使臣队伍到达了长安，不过规模很小，没有大官随行，不用入宫朝见皇，只是在礼部拜会。”

“你之前说吐谷浑可能会派遣使臣队伍过来，然后回程时烧杀抢掠，现在真的来了，你还这么认为？”

程五一听，啥？原来吐谷浑会对大唐边境有想法这个事儿，不是房玄龄推测出的，是眼前这个方阳推测的？

那更得让程处嗣那家伙好好地跟着这个方阳好好学了。

这人这么厉害，皇怎么不招他入宫做官啊？

方阳听完微笑：“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亲眼见过吐谷浑的人行商咯？”

李二点头：“亲眼所见，我和程五午才从西市逛过。”

长安分成东西坊市。

东面，专门给东边沿海各地的商人来行商用。

西边，专门给胡人过来行商用。

当然，现在这个情况下，西市并不繁茂，比起东市差远了。

方阳询问：“可见到他们出售牛羊？”

李二思考了一下严肃了起来：“不曾见。”

“吐谷浑最常见的商品最值钱的商品就是牛羊，长安距离吐谷浑才多远？大漠的牛羊都运的来，吐谷浑的牛羊过不来？”

“这说明，他们没有牛羊。为什么没有？去年冬天冻死太多，自己吃都不够，没法儿拉出来卖了。”

李二急忙再问：“你觉得之前吐谷浑寇边真的是吐谷浑王族指使的？万一是他们的百姓自发的呢？”

“还有，这一次商队回程，真的会纵兵打劫，打砸抢烧？”

方阳：“李二啊李二，你要不是有个好爹，怎么会有诺大家产，这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