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陋寡闻了。”
周一恒苦笑道:“大人自谦了,采石关之战对我西南边陲来说确实是一场重要的血战,但对国家其他地方的百姓和官吏来说却是没什么名气。”
“这场战役极为惨烈,采石关是交趾国的第一强关,桓王谋划两年、朝廷下精心布置几个月才展开了这一战。”
“此战历经三天三夜,碧血军两万八千勇士战死两万,仅余不足三成,更有其他行伍投入健卒十万,当时整个雄关都变成了血红色,这才将它拿下。”
“战后桓王亲自督点殉国猛士,有人发现了羊家兄弟名字的联系,桓王赶紧调查此事,才得知五兄弟实际是一家人。”
“但那时候五兄弟已经全数战死!”
“羊家老大到老四的尸首都找齐了,唯独羊五弟的尸首不见其踪,军中费尽心思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倒是发现了他的魂灵,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与常人一样……”
“那幺兄就没死,他就是正常的!”姑娘期盼的说道。
周一恒怜悯的看了眼姑娘说道:“他不能见阳光,不能去阳气太旺的地方,不能见火。”
顿了顿,他缓缓的说道:“他不能再与阳气太旺的活人接触,握手、拥抱都不行!其实,阳气太旺的人除非有阴阳眼,否则都看不到他,刚才他已经进屋了,你便没有看见他。”
姑娘失声痛哭。
王七麟问道:“那他这是怎么回事?”
周一恒苦笑道:“老朽也不清楚,军中能人异士不少,可是却无一能解释他这情况。”
“但他总归还像是活着,桓王飞书传讯想打听他家中概况,想着怎么能处理此事,结果打听到的就是羊老夫人病重。”
“桓王悲恸,便遣老朽以异术将他们兄弟和周围其他寨子战死的英灵们带回。老朽日间歇息夜间赶路,水路车马换行,期间有惊无险,总算不辱使命。”
他说完之后,满院子无言,只有女人们难过的抽泣。
周一恒抬头看向窗户,喃喃道:“《孟子·尽心》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所以羊五弟刚才问他这句话出自何处的时候,他转移了话题。
因为他无法告诉羊五弟,这话乃是孟子三乐中的第二乐,前面还有一个‘父母俱存,兄弟无故’的第一乐。
而这个第一乐,对羊五弟来说太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