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官牵头,请朝廷拨款、下请乡绅捐钱,总算凑齐钱款请了工匠买了建桥的砖木,而我们凑的钱到此便花完了,剩下请杂活工和大小工的钱没了。”
“还好百姓们都明白,只要此地有了桥大家伙生活会方便许多,所以乐意来帮忙……”
他面色诚恳,回答流利,不管是表情还是说的话都没有一点问题。
但这就是问题,尹能的回答都是毫不犹豫的,没有思索和组织语言的空当。
很显然,这番答案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王七麟冲徐大点点头,徐大箭步跳岸去抓住一个汉子,道:“既然你们尊长不愿意说实话,那你说吧,若你也不说,那大爷就带你去听天监,到了牢房里头你应该就乐意说了。”
胖五一找到了表现机会,他双脚一踩乌篷船整个人跳起好几丈,落地之后伸手抓住那汉子肩膀激动的说道:“徐爷,我带他去驿所!”
汉子吓呆了,反应过来后扭头冲尹能叫道:“老尊长救命,救命。”
王七麟将老明两人交给谢蛤蟆,他也跳岸去找到一个眼睛通红的少妇,喝道:“你说,怎么回事?”
少妇头发零散,但生的眉眼妖娆、身段丰腴,有着别样的乡间风情。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接着咕咚一下子跪在地,她连连磕头,但二话不说。
王七麟知道她在忌惮尹能,便冷笑一声道:“有人曾经与本官说,地方宗族势力大过天。”
尹能眉眼低垂的抱拳说道:“此话毫无道理。”
王七麟说道:“你现在给我开了眼界,还说这话没有道理?本官告诉你,这大苇河中有大诡事,是当今圣派本官来查这件事!”
“你们半夜鬼鬼祟祟在大苇河建桥,肯定与河中鬼怪有关,哼哼,本官代天子行事,你们敢在这种事欺瞒本官那便是欺君之罪!”
“按罪当斩!”徐大主动接了话,已经有经验了。
尹能身边的人下意识说道:“大人误会了,我们与河中鬼怪毫无关系,我们这几天晚不睡觉来这河里建桥,就是想打生樁来镇压河中鬼怪。”
打生樁!
听到这里,船的谢蛤蟆闷哼一声:“草,老道看他们夜里搭桥,就知道想干这点逼事!”
王七麟听说过这种恐怖又骇人的镇法。
听天监诡事录相关记述极多,很多地方的人们在山河中动土时,担心会破坏风水、触怒本地鬼怪,以致在动工期间发生意外,便会打生樁。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用孩子来打生樁,说是男童阳气未泄、女童玄阴齐全,鬼怪喜欢,用来打生樁做供品最好不过。
但做这种事的绝大多数是丧尽天良之辈,他们也不懂什么玄术,做这种事仅仅是求个心安罢了。
他们之所以用孩子去打生樁而不是用成年人,原因是流浪孩童活的还不如有主的一条狗,丢了死了没人追究。
所以确定这伙人的真实目的后,王七麟一声剑出,五把飞剑嗖嗖嗖的插在了众人跟前。
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的女人问道:“他们要用你家娃子来做这事?”
女人抽泣着跪地磕头。
王七麟问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弄到河里淹死、埋进河底永不超生?”
女人使劲磕头,砰砰作响,磕的地泥土飞散。
王七麟怒喝道:“愚昧!打生樁这种事从来都是不法之徒的胡作非为!它压根没有任何用处,你们想害死个孩子来保佑你们建桥顺利?”
“狗屁!”他去一把抓住尹能问道,“你若是被人害死了、镇压在桥墩里头变成怨鬼,那你是会保佑桥梁安全呢,还是去害人来发泄心中怨气?”
尹能平静的说道:“若下官这把老骨头还能保佑桥梁安全,下官自愿入河。”
徐大冲他吐了口唾沫:“你可灯笼失火——蜡倒吧,大爷告诉你,这什么打生樁就是一群老太监开会,全它娘无稽之谈!”
王七麟摆摆手说道:“徐爷先别说话,那个老尊长,请吧,你去吧,本官在此立誓,你若是自愿为生樁,那我听天监保你们这座桥建成顺利,且百年之内没有鬼怪作祟!”
谢蛤蟆冷冷的说道:“七爷可以把年岁放宽点,只要老尊长愿意牺牲自己,那老道愿意引北斗星君降星力来守护这桥,不论百年千年,桥不烂,鬼邪不侵!”
听到这话徐大来劲了,他对胖五一招手:“来,胖仔过来帮个忙,咱一起送老尊长去河里。”
两人真要动手,后面好几个后生涌出来去推搡他们。
徐大对付鬼怪不行,对付这些寻常青年还不是手拿把掐?
一套狗拳再现江湖,又是恶狗扑食又是公狗挺腰,他最后还来了个狗急跳墙跳到了一个青年身,将那青年压得直翻白眼。
现场有些乱,有人要发动百姓来浑水摸鱼,徐大一甩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