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到街头成了个乞儿,好几次差点被人拐卖,幸亏我爹曾经教过我许多识别人贩子的法子,我也算机灵,逃过了这些劫难。
那时候我便想复仇,我天天想要找他报仇,我想守着他儿子的面砍了他的脑袋,让他们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知道我还没有这样的本领,我打听过消息,知道了那个让我爹掉了脑袋的人叫常营,是个管刽子手的官,压根不是我这样一个小乞丐能对付的了的。
于是我便跟随商队天南海北的走,我想学本事!
结果很巧,当我随着商队来到平阳府的时候我竟然又碰上了那个让我每次做梦都要痛恨他的人,见到他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拔刀要捅他!
可是这人已经忘记了我的样子。
或许他从未注意过我的样子。
他问我叫什么,我怕他怀疑我的身份,但我又不想放弃我的姓氏,于是我拆了一下,将柏拆成了木和白,我还是不放心,又把白改成了百。
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他从我口音听出我的祖籍,又看我可怜,竟然收我做了徒弟。
我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我知道朝夕相处,我一定能砍了他的头。
的确,机会出现了很多次,但每次事到临头我都会害怕,没办法,我爹给我起名起错了,我不是一头彪。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不再是要报仇的柏彪,而是手脚麻利会杀猪宰羊的木百金,我放弃了报仇。
可老天爷就是这么喜欢折磨苦难人,我想要报仇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无法报仇。
但就在我放弃报仇后,机会却来了:
五天前夜晚,断头鬼来敲门,我看到它第一眼就认出它的身份,当它给钱的时候我也知道它给的是买命钱,这些在我少年时流落江湖时候都听人说过,听人说的清清楚楚。
于是第一天夜里它拿走鸡头付钱的时候,我死活不肯收下它的钱,这样,我知道它肯定还会来。
第二天我把事情告诉了师傅,本想让师傅晚上来接买命钱,可是师傅粗莽,没有多想。
倒是幺弟听到后上了心,他晚上陪我一起来守夜。
果然,这鬼再次来了!
剩下的我不说了,大人先前已经说过了。幺弟看到他给了一枚金铢便贪心的留了下来,我哄骗他去将钱花掉。
第三天师傅终于回过味来,他亲自与我一起守夜,可我没想到他没有收买命钱,反而跟鬼扭打起来。
所以我本想害师傅,最终却害了幺弟。
总之,此事确实是我所为,我咎由自取,该怎么惩治就请大人来惩治,我任凭发落。
说完这一席话,柏彪冲常营跪下连连磕头:“砰砰砰!”
结结实实。
八喵倒吸一口喵气,这头磕的可比自己要实在多了!
常旺和其他弟子愤怒的要上来殴打柏彪,常营大吼道:“都停手!”
他很快收起怒气,意兴阑珊的看向柏彪:“木头,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害我,唉,唉。”
叹气几声,他茫然的坐在了地上。
王七麟挥挥手道:“既然柏彪已经认罪,将他带去听天监。”
徐大拎着镣铐出来,常营颓然的冲他们下跪,嗫嚅道:“大人,大人开恩,这案子其实与木头这孩子没有太大关系。”
“他虽然想害我,但并没有害了我。幺儿的死他有些责任,却不是他害死的。这一切,都是命吧。”
他苦笑一声,一脸悲戚:“草民命不好,草民幺儿的命也不好,木头的命更算不上好,所以草民想叩请大人,对木头从轻发落。”
王七麟无语摇头,这常营脑子怎么想的?杀子之仇都能放过?
常营是生意人,很会猜人心思。
看到王七麟摇头便猜到他怎么想,苦笑道:“大人,我曾经是个刽子手,见过太多死人了。所以算了,算了。”
他说着摆摆手,苦笑两声又摇摇头。
精神已然有些不太正常。
王七麟大为怜悯,上去扶起他说道:“常掌柜的节哀,本官明白你的心意,此事自有计较,你先去负责你家幺儿的丧事吧,这案子我们听天监会处理好的。”
他挥挥手,一队人马跟着他返程。
耀武扬威。
徐大却很不开心,嘀咕道:“本来还以为能找到买命钱的背后主使人夯他一顿,结果屁都没有找到!”
王七麟指向被力士押着的柏彪说道:“谁跟你说屁都没找到?这不是找到了他吗?待会回去捶他。”
柏彪被他一指,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徐大不开心,道:“捶他做什么?没什么必要。”
王七麟笑道:“你还真被他的故事给骗过了?常营悲伤过度又头脑简单,他被骗过很正常,你好歹是个秀才,怎么也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