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余霞成绮,美不胜收。
“殿下,你真的不带小灵儿去吗?”
小灵儿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一双灵动的眼睛,隐约蒙上一层水雾,乞求地望着康延。
“咳...咳,小灵儿...”
刘洵轻咳一声,声音偏柔,可落在小灵儿耳中,宛若一道惊雷。
小灵儿立刻收敛了起来,行了个万福礼,道:“殿下,早去早回!”
康延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驾!”
刘桐挥动着马鞭,马车动了起来,过了胡同,一个拐角,不见踪影。
“走吧!”
刘洵拍了拍小灵儿的肩膀,转身进了宅子。
小灵儿望眼欲穿,心里还有点殿下回心转意的期待。
可惜,注定让她失望,马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人家也想吃...”
小灵儿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颇不情愿地进去。
守在门口的叶沉牧,似乎听到了小灵儿的嘟囔,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叶子,你笑什么?”
小灵儿双手叉腰,来到叶沉牧面前,嘟起个嘴,眼神瞥向他处,摆出一副我很生气,没有肉包,休想让我放过你的模样。
叶沉牧还能怎样,只能捏鼻子认了,欠下小灵儿四个包子。
“哼!”
小灵儿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进去,刚过影壁,却见刘洵在拱门处等着,得意的表情瞬间没了,垮着一张脸,叫了一句。
“刘阿翁...”
“今天,可要把昨天落下的功课给补上...”
“是!”
小灵儿有气无力地应道。
刘洵口里的功课是辨毒,辨认大部分毒药。
辨毒解毒,刘桐很早就学会了。
刘洵不奢望小灵儿学会解毒,有个辨毒的能力即可,以后侍奉主母,也不至于让贼人下毒谋害了主母。
为了康延的未来,刘洵三人可谓操碎了心。
......
天香楼,位于城北的江河一岸,离玄武街不远,过了瞭望楼,走个百步,可见一条小巷,巷口挂了旗帜,旗帜上书百花巷。
穿过百花巷,就是江河一岸。
江河一岸,灈江、怀宁河相隔的陆地,离玄武街近的是怀宁河,远的一侧是灈江。
怀宁河止于百花巷,灈江继续流淌,经过皇城,分了细小的一支流向圣院,大部分向西而行,出了京都。
江河一岸是京都有名的风流之地,天香楼更是其中佼佼者,在十里画舫里,也是名列前茅。
所谓十里画舫,既指漂浮在灈江、怀宁河上的船舫,也指江河一岸的青楼。
而且底子深厚的青楼,哪个没在灈江、怀宁河上设下画舫,画舫的多少也是衡量青楼名气的标准。
天香楼的画舫自然不少,足有十座,能与之比肩只有彩星馆、环秀坊以及尚水院。
这四家,各有一位花魁,号雨雪冰霜,乃是十里画舫公认的才女。
四女琴棋书画,各有所长。
天香楼的是雨,一手琴技,出神入化,听者如痴如醉。
传闻,这位雨姑娘的琴技已臻至大家之境,未得证实。
康延赶到天香楼时,天已经黑了。
灈江、怀宁河上的画舫亮起了灯火,照得画舫透亮,远远望去,宛若河面上燃起了火焰,绵延不绝。
康宥贵为皇子,出现在天香楼已然不妥,可妙就妙在他是晚上来的,还在江河一岸。
天香楼一到晚上,几乎是一座空楼,那些个娼妓基本上都在画舫,康宥在此设宴,亥时三刻之前回府,即便是御史看见了,也无话可说。
天香楼除了是有名的青楼,同样也是有名的美食之地。
康颐曾提过一句,天香楼的芬芳宴,只是他穷,未曾尝过。
再者,即使他有银子,也不敢来。
估计他刚到百花巷,六皇子去青楼的消息就会传入康颖耳中,不出一刻就会被人请入毓秀宫,少不了一顿长跪。
“来人可是五殿下?”
天香楼被康宥包下,门口有进武侯府的府卫候着,一身暗青护甲,执长戟,其中一位配着弯刀,是人的上官之类。
康延不可置否。
“殿下,早已在二楼等候,五殿下请!”韩琛朝一人使了眼色,那人牵着马车至马厩,自有人喂养看管。
康延淡然地走了上去,刘桐紧紧跟随。
天香楼除了一栋五层主楼,主楼周围还有四五个合院。
康延进了主楼,第一眼看过去是奢华,其次是宽敞。
梁柱绘彩,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作帘,大堂地上铺着云锦织毯,中央一层楼梯微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