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堂堂吴家大少爷,你想要娶个戏子?”
吴家望族,自永乐年间便移居此地,历经了几代王朝兴衰而依旧屹立。
吴兴贵此刻正大发雷霆,恨不得用手上的拐杖打死面前这不孝子。
“爹,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封建社会了!”
“我和清影从小就青梅竹马,儿子此生非她不娶!”
跪在地上的吴润堂倔强的昂着脑袋,今天他是横了心要给顾清影个名分。
“荒谬!我吴家世代清白,怎么能娶个戏子进门?”
“那个女人我已经派人送去了金陵,劝你最好是死了这条心。”
吴兴贵气得脸色铁青,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
“爹,请原谅孩儿不孝。”
“我已对清影许下承诺,断无辜负的道理,我愿放弃嫡长的身份,也要护她周全。”
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吴润堂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外。
……
“清影,如今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虽是简陋了些,但总算也是有片瓦遮身了。”
在一间巴掌大的小院里,虽然到处是破破烂烂,但都难掩吴润堂满脸的兴奋。
“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
“只是,难为你了吴郎,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本就是一介戏子……”
深秋的晚风吹动,顾清影脸颊微红,神色间却露出了几分黯淡。
吴润堂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决裂,净身出户,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不管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戏子怎么了?我就喜欢你唱的曲子。”
“下半辈子反正也就只有我能听,这笔账怎么算可都是你亏大了。”
吴润堂爽朗的大笑两声,将顾清影拥在了怀里。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吴郎,杀了六个倭寇,还有个指挥官。”
“我在他们的保险柜里找到了颗秩序之心,你赶紧吸收了吧!”
穿着一身旗袍的顾清影,快步走进间破庙,从佛像后面将奄奄一息的吴润堂抱了出来。
一体双生虽然有诸多奇妙,但每间隔三年其中一人就会生机衰退,只有用秩序之心才能勉强解决。
“辛苦你了清影,这个坎总算挨过去了。”
吸收完了秩序之心,吴润堂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
看着妻子身上好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奈,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而顾清影只是笑着不断摇头,当年吴润堂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现在她承受的这点苦楚算得了什么?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好了,我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件委托也算是到此为止。”
所有人聚集在小院中,周北辰无奈的把自己看到的画面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引得杜亚楠和梁梦筠两个姑娘双眼通红,泪水都开始打转了。
“你说你们苗寨,稀奇古怪的毒不下上百种吧?”
“怎么就偏偏把天香粉给我了?小姑娘做事真是没点轻重。”
就连杨青时听完了都感慨万千,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滚吧!今天之内我都不想看见你了。”
“否则我会忍不住给你下蛊的,用最毒的那种。”
擦了擦眼角余泪,梁梦筠转过头,恶狠狠的威胁道。
“老周,你可要好好保存这颗并蒂莲。”
“把它留在那里,以后大家看了多少也是个念想。”
不知道是不是觉醒了前世部分记忆的原因,杜亚楠最近一反往日大大咧咧的性格,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模样。
“嗯嗯,北辰哥哥一定要保存好,放在肥团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酥酥用力的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手上却拽着肥团的脖颈肥肉,死死的把它抱在了怀里。
周北辰看着满脸生不如死的肥团,只得苦笑着应承了下来。
这颗并蒂莲,正是吴润堂和顾清影死后的秩序之心所化,其中流动的精纯能量,几乎用肉眼都能清楚看见。
“你们也不用难过,这对吴润堂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周北辰长叹了口气,心中渐渐多出了几分明悟。
世间万事都在因果循环里,其中一饮一啄,自然报应不爽。
别人或许不知,但吴润堂心里很明白,多年的杀戮,让他们夫妻两人身上的怨念已是越积越深。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日渐极端。
就算没有遇到周北辰几人,也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