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气机搅碎!
又有两人同时上前,双脚跺地跃起,从高空斜劈白发老魁,气势如虹,同样被阻隔在三丈以外,徒劳挣扎了几下便被罡气弹飞,重重砸断酒肆墙垣暴毙于山道上。
顾徐行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有些咋舌:“这高手高到天上去了啊。”
眨眼折去五人,剩余的好汉们都不敢妄动了,白发老魁面容狰狞,银发乱舞,恍如一尊修罗站在酒肆门口,浑身气机磅礴如汪洋大海,似乎无穷无尽。
顾徐行只知道练武之人将内力练到一定境界,譬如那些一品境的顶天高手,一旦调转全身内力,则如气冲斗牛,气机看似缥缈不可捉摸,却震撼心魄。
白发老魁眼神冷漠,言语更冷:“我国公主性子单纯,心地善良,而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脏了公主的眼睛!”
老魁一步步走进酒肆,身上散发的杀机更加凛冽,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神剑山庄那位师兄感觉压迫很重,喘着粗气将重剑横在身前,吼道:“你站住!你可知刚才杀得是神剑山庄的人,我派掌门不会放过你的!”
白发老魁放肆大笑:“神剑山庄?老夫前半生杀过的人、屠过的帮派比你吃的盐都多,什么狗屁山庄,今日通通得死在这里!”
顾徐行听着这话,浑身一冷,大脑竟有了缺氧的感觉。看似狂妄的话语从白发老魁嘴里说出却让他觉得理所当然,这老家伙以前是做什么的?专职魔头?
等他缓过神来,视线内忽然天旋地转,顷刻间便已经是漫天罡气,笼罩整座酒肆,白发老魁手不染血,却到处是血迹乱溅,整个人简直半神半魔。
一颗脑袋从顾徐行眼前飞过,嘭的砸烂在地上,碎得看不出原貌,顾徐行强忍住恶心,打量一下四周,遍地黑血。负笈游历的三年里,为了生存为了练刀,他不是没杀过人、见过血,可眼前情景却透着股说不上来的血腥。
白发老魁立在那里,黑金相间的袍子没有沾染一丝血迹,望向白狐儿脸。
顾徐行浑身汗毛炸立,腾地从座位上起来,一双笑时无比迷人的丹眸子死死盯住这尊杀神,虽然白发老魁已经收敛气机,并未泄漏杀意,但顾徐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性使然以及行走江湖的三年阅历都要他必须时刻警惕。
白发老魁轻声道:“老夫在此谢过公子仗义出手。”
顾徐行默默拱手还礼。
此时白发老魁微笑说:“老夫自西域精绝国而来,是为寻找失散的小公主殿下,今日公子为小公主殿下挺身而出,老夫孑然一身,也无重礼答谢,只是瞧着公子体内气息雄浑,但又有一丝杂乱,所以思量一下,不如为公子指点一下武道上的一二,也算为公子答疑解惑,不至于练功练出了心障,堕入深渊。”
顾徐行神情肃然,拱手执礼作揖。
白发老魁也不走近,就站在那里与顾徐行遥遥相对,顾徐行洗耳恭听。
“老夫瞧公子体内气机,有青城山紫霞神功沉淀于丹田,手中刀练得也是青城绝学杀鲸刀,外家功夫练得应该是南海观音庙方寸大师所创形意拳,皆是上乘武功,印堂间有紫气东来之相,蔚为壮观,乃是天纵之才,实属罕见。”
顾徐行不卑不亢,即使被看穿所有秘密仍脸色如常,紫霞神功练自《素心经》,杀鲸刀练自《杀鲸刀》,至于形意拳却是他前世为了防身拜高人学来的。
他忽略最后一句,坦然笑道:“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本就是江湖武夫夺天地之造化,稍有不慎,便入万丈深渊。所谓大道气机,简言之就是结内力于丹田,引气至灵根,气机与天地共鸣,可此道非知之难,行之惟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像武当大黄庭、龙虎山天师灌顶、白马寺金刚怒目以及藏剑山庄的闭鞘养意,皆是如此。我观你气机,虽已有所小成,但是半路出家,不似寻常武夫从小锻体,体内仍有几大窍穴未能打开,若公子信得过,老夫愿意耗上几成功力为你拓展经脉窍穴。”
顾徐行思虑了一下,终于点头,缓缓闭上眼睛,不知晓身畔转瞬风云骤起。
白发老魁气机慑人,望向对方,微微一笑,同样闭上眼睛,枯槁手臂轻轻一抬,大袖揽清风。
酒肆内外所有空气腾空汇聚而来。
白发老魁双袖一挥,黑袍激荡鼓起,竟将从酒肆外涌入的雄浑气机化龙倾斜砸向顾徐行,而顾徐行也并未被这道澎湃气机所击飞,只见他呼吸沉入丹田,闭目养意,整个人精神愈发充盈,额间有一枚若隐若现红点熠熠生辉。
只听白发老魁默念:“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
“唯愿鬼道成,不欲人道穷,诸气天荡荡,我道日兴隆。”
每说一句,白发老魁掌间便汇聚一股黄紫气色,萦绕整支手臂,最终共计九九八十一道黄紫气机汇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