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微一抱拳,朝众人一笑,闪身进入竹林。
赵剑马不停蹄,带着众人多走了数百步,穿过竹林。并排两座院落映入眼帘,占地亩许,紧挨着竹林边缘,一座旧些,一座却是新修。
院前有一块不小的打谷场,正可停住马车。
赵开已数月未来,如今又换了个心思,见着此处心生欢喜,拉着谢嫣然小手,便欲跳跃叫闹一番。
赵剑却道:“公子,此处简陋,可比不得国公府哩。公子以后要常住此处,真是屈了你哩。”
赵开愕然以对,笑道:“赵叔,日后莫要再说这些了。待我与先生把新庄园画出来,我赌你想都不想回长安府邸去。”
强练接口道:“谦之,我已拉来四位匠头,一会儿与你见见。如要建的好些,我估算所需资财不下万金,老夫可以叫工匠不收工钱,可还是杯水车薪哩。”
赵开揖礼道:“先生关爱,小子心领。资财一事,快则今日,慢则三日,必有人送来,先生宽心。匠人靠手艺就食,不仅要给工钱,做好了还要多赏一些才是。”
强练笑道:“那老夫便替这帮粗鄙仆役谢过谦之了。”
谢嫣然咂舌不已,与赵剑对视一眼,道:“师父、公子,你们要建多大的庄园呀,万金可是百万五铢钱哩。”
赵剑也道:“公子,新修这小院,不过五十两银子。就算咱收养百多个孤幼,也不至于要建数百座院子罢?”
赵开往前几步,看着小院前方二百多亩青绿的麦田,一垄一垄的极为养眼,大笑道:“小家子气了不是?你们慢慢看着,公子要把此处建成世外桃源,万金可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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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开等人进入新修小院,庭院颇大,修竹数十棵,十来个石凳子围着一条长石桌,地面铺着青灰色的石板路,泥地上也铺着细沙,北侧有口井,倒是干净利落。
赵开毕竟身子虚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就不想起身,招呼强练一起,看赵剑他们收拾。
北屋是主卧和会客厅,东西厢房各有四个房间。赵剑与谢嫣然操持惯了,直接就把简单的行李搬下来,各自安排。
赵开叹道:“先生,若不是形势逼人,小子倒真愿就此常伴清风,耕作读书,也是人生快事!”
强练笑道:“世间事,哪能尽如人所愿?谦之近来所为,颇多谋划,老夫看你小小年纪,便要费尽心机,也是心酸的很。如今好了,虎入山林,自可傲啸。”
赵开咳嗽一声,苦笑道:“先生莫要笑话我哩。幸得先生相助,小子这点谋划才能在此生根。不过依然是小鱼小虾,经不起折腾,且安心在此蛰伏几年,慢慢再说其他。”
强练道:“我观谦之行事,最善于顺应形势。即使你有心蛰伏,就凭这刊印之法和天下山川图,恐怕各家势力也不会让你消停。谦之须有所打算才好。”
赵开起身揖礼,道:“多谢先生!有这些人跟着我,事情必然要做的,功劳可以推开。这几年,尽力混一些士子清名,方便说话,也就是了。”
强练皱皱眉,道:“如能这样,自然是极好的,只怕形势变化多端,也由不得你。”
赵开不好多说历史进程,叹道:“顺天命,尽人事,边走边看罢!”
顿了顿,续道:“先生,要不你也搬到这边来吧,小子也好随时请益。”
强练道:“无妨,老夫就和匠头住隔壁院子好了。都是泥腿子,没有女眷,也爽利一些。”
赵开笑道:“也罢,反正最多就住半年,新庄园过冬前定要做好。先生,可发现温泉?”
强练刚要说话,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赵开笑道:“先生先行休息。我们晚上再说。”
赵旭轻轻进入庭院,拱手道:“公子,叔伯兄弟都来了,都想拜见公子哩。”
赵开深吸了一口气,道:“快快请进来。”
赵剑从东厢房出来,笑道:“公子,这院子恐怕站不开,还是出去见见罢!”
赵开讶道:“七十人如何站不开这大院了?”
强练笑道:“谦之莫不是糊涂了?谁家没个婆姨娃娃的,老夫昨夜可被这三百多口大大小小灌了不少酒哩。”
赵开尴尬道:“哈哈,是我想岔了。原来叔伯们都有后人,那才真是好的很哩。东升,前头带路,赵叔,随我一起罢。”
三人出了院门,就见打谷场上跪倒了一片。
前面的,是七十多个缺胳膊断腿残障军汉,重又穿上了军甲。后面是一些中年农妇,各领着几个男娃女娃,岁数都不大。
军汉们见到赵开,最为激动,有些虎目中已流下眼泪。后方的孩童倒是好奇,想引颈去看,被妇人悄悄给按了下去。
“拜见少主!!”
赵开听着这一声喊,心底一个雷鸣,依稀便有金戈铁马之声在耳边响起。
脑里一